遊艇隨著海浪微微搖晃，香檳杯裡的氣泡無聲炸裂。
張世豪眯起眼，陽光在他墨鏡上折射出一道冷光。
王鵬輝的意思太明顯了！
這是又想讓自己幫忙了？
哪有這麼容易！
“鵬輝，你太悲觀了。”
想到這裡，張世豪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祖家要提拔華人警司，不是為了做慈善，而是因為港督府需要平衡各方勢力。你被整過兩次？嗬，恰恰說明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何基樹叼著雪茄，吐出一口煙圈，插話道：“豪哥說得對。英國人最怕的就是底下人太乾淨、太團結。你被icac查過，被內部調查過，反而證明你不是‘清流’一派的死硬分子。他們現在要的是能‘靈活辦事’的人。”
“該死！這兩個混蛋，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想讓他們幫忙辦事，真的太難了！”
王鵬輝眼神閃爍，酒杯在掌心緩緩轉動。
遠處，一隻海鷗俯衝入水，叼起一條掙紮的銀魚。
張世豪站起身，走到欄杆旁，背對著兩人說道：“李文彬的事情還沒完？那就讓它‘完’得更漂亮一點。我聽說……o記最近在查一批從泰國來的‘麵粉’，線報指向和聯勝。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提前‘破案’，你說警務處長會怎麼看？”
王鵬輝猛地抬頭，瞳孔微縮：“豪哥，你的意思是……”
何基樹咧嘴一笑，露出金牙：“鵬輝，你手下不是有個叫‘阿鬼’的臥底嗎？他在和聯勝混了三年，也該派上用場了。”
“老何，你怎麼知道我手底下的臥底叫做阿鬼？”
本來王鵬輝還挺冷靜，可是一聽何基樹的話，“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甲板上的空氣瞬間凝固，連海浪聲都仿佛靜止。
王鵬輝的手指死死捏住酒杯，指節發白。
他盯著何基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後脊竄上一股寒意。
臥底名單是警隊最高機密，連內部檔案都用代號，何基樹怎麼會知道阿鬼？
張世豪依舊背對著他們，墨鏡反射著刺眼的海麵波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基樹不慌不忙地彈了彈雪茄灰，咧嘴笑道：“鵬輝，彆緊張嘛。去年你喝醉在麗晶酒店，摟著那個烏克蘭妞吹水，說自己在和聯勝插了根‘釘子’，代號‘阿鬼’……”
他故意拖長音調，“你忘了？那晚可是我幫你結的賬。”
王鵬輝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確實有次酒後失言，但絕不可能透露具體代號！
何基樹在撒謊！
可他現在不能翻臉。
“哈哈哈！”
王鵬輝突然大笑，仰頭灌下半杯威士忌，“老何你這記性，我隨口胡謅的代號你都記得？真正的臥底叫‘穿山甲’啦！”
他故意拋出一個假名，同時眼角餘光瞥向張世豪。
隻是看不到張世豪的表情，王鵬輝有些失望。
“哈哈哈！可能是我記錯了！”
何基樹打著哈哈，承認了錯誤。
而在他心中，則是不屑一顧。
對於王鵬輝的掌握，何基樹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安插人手了。
這小子不聽話，既然如此，就要嚴密控製住他。
剛才自己故意說了那麼一句話，用意就是警告王鵬輝老實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