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跌坐在走廊地毯上,酒液混著冷汗浸透了定製襯衫,昂貴的腕表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疊碼仔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皮鞋尖輕點他顫抖的手背:“二少貴人多忘事?咱們賭場的規矩,天亮前結不清賬……”
話音未落,走廊儘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慢著。”
何基樹晃著威士忌酒杯走來,琥珀色酒液在杯壁留下蜿蜒痕跡,“泰華集團的二公子,怎會賴這點小錢?”
他抬手示意壯漢退下,俯身時袖口露出翡翠扳指,“我跟令尊也算舊識,這樣……”
指尖夾出張燙金名片塞進二少爺掌心,“澳門彙通錢莊的周老板,提我名字能通融幾日。”
“多謝!”
二少爺盯著名片上的燙金字,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當何基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猛地攥緊名片衝向電梯。
賭場地下車庫的冷氣撲麵而來,他顫抖著摸出車載電話,撥號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王哥!再借我五千萬!我押上暹羅廣場那塊地……對!這次一定翻本!”
八小時後,二少爺睡醒了,繼續紅著眼眶重返貴賓廳,身後跟著新的牌友,同樣是何基樹安排的“高手”。
而何基樹安排的合勝幫小弟,又開始圍在二少爺身邊,繼續盯著,目的就一個,讓二少爺越欠越多。
籌碼嘩啦啦堆上桌時,他脖頸青筋暴起,死死盯著賭桌中央的荷官,希望發一副好牌。
何基樹坐在監控室裡,看著屏幕上癲狂的二少爺,將雪茄按滅在雕花煙灰缸。
屏幕分割出十六個畫麵,每個角度都記錄著獵物的掙紮。
他撥通張世豪的衛星電話,聽筒裡傳來芭提雅海浪的背景音:“豪哥,魚兒咬鉤了。這次他押上了5000萬流動資金,估計輸光了,又要借錢了。”
“嗬嗬!讓他借錢!讓他借到5個億!”
張世豪輕笑,拿著電話,吩咐道:“五個億是債務,換一個碼頭,我想黃家老爺子,應該是願意的!”
何基樹轉動著翡翠扳指,屏幕裡二少爺正將籌碼狠狠砸向賭桌,脖頸暴起的青筋在監控畫麵裡格外刺眼。
“豪哥,黃家那老狐狸精得很,五個億換碼頭怕是要扯皮。”
他頓了頓,雪茄灰落在鋥亮的皮鞋上,“不過二少爺最近得到了一部分集團的權勢,說不定能繞過老頭子直接簽協議。”
電話那頭傳來冰塊碰撞的輕響,張世豪倚在芭提雅海灘的躺椅上,望著郭金鳳在浪花裡嬉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到時候,黃家二少拿不出錢,就讓錢莊的人故意透點風聲,就說二少爺要用碼頭抵債。”
他抿了口威士忌,鹹澀的海風卷著電話裡的雜音,“黃家人最看重麵子,到時候老爺子為了穩住局麵,多半得捏著鼻子認下這筆買賣。”
“哈哈哈!”
何基樹聞言大笑,監控畫麵裡二少爺又推上全部身家,牌麵翻開的瞬間,他猛地掀翻賭桌。
“這小子輸紅了眼,剛讓人去籌錢,他直接把房產彆墅的地契掏出來了。”
何基樹這邊得到了彙報,又向張世豪說道。
“唉!賭博害人不淺啊!”
張世豪悠悠歎息一聲。
這個時候,他莫名的想到了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