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魏霞娘家沒啥人了,這麼一看,都快趕上孤兒寡母了。
劉乾事眉頭依然皺著,三個孩子手和胳膊上都有傷,雖然不嚴重,但看著也生氣。
劉乾事氣呼呼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問最大的女孩,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你們早晨吃飯了嗎?”
小姑娘眼睛很大,跟黑葡萄一樣,聞言怯生生的搖了搖頭,一旁的小男孩也躲在了姐姐的背後。
家裡來了好多陌生人,三個小孩蹲在牆根不敢說話。
這可真讓人惱火又心酸。
劉乾事跟屋子裡的喬姐喊:“老喬,三個孩子還沒吃飯,我去買點包子。”
隨後又加了一句:“我去燒柴站,給整點木材和煤炭來。”
魏霞剛要說話,喬姐溫言細語的說:“老劉認識燒柴站的,你讓他給你家弄點燒柴,這眼看進入十月份天氣就要冷了,我們正在做統計工作,像你家這種情況會考慮列入困難戶的。”
魏霞隻低著頭不說話。
喬姐繼續溫柔的說:“我知道你剛才說的是氣話,你咋能那麼想呢?你四個孩子要是沒了媽,你知道她們會過什麼日子嗎?要不然古代人也不會說寧跟要飯的娘也不跟做官的爹了?”
魏霞聲音嘶啞,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想到他的心那麼狠,我們有四個孩子呀,過了這麼長時間,怎麼能沒有感情呢?
可他說不要我們就不要我們了,他騙我,他怎麼可以騙我,他不是人……我現在怎麼活啊?
前些天四個孩子都感冒了,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等我回去上班之後,單位領導告訴我,因為我無故曠工請假,我被開除了。”
這事韓大媽還不知道呢,震驚的看著魏霞:“什麼,鞋廠竟然開除你了,你是正式工人,你什麼錯都沒犯,就請一個星期假照顧孩子,這個理由無論到哪裡去說,你都是有理的,他憑什麼開除你?你們領導是誰?我去找他去!”
喬姐和陸喬歌也對視了一眼,有點不對勁吧。
就算是魏霞不請假,可家裡四個孩子都生病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一個女人沒有丈夫還帶著四個孩子,就是單位也要考慮這種實際情況,何況她還是鞋廠的正式工人。
魏霞忽然抬起頭,說:“我去找了,我明明跟我們的車間主任請假了,可他就說沒有,還說我平日表現不好,後來我才知道,車間主任和杜婉晴是親戚。”
杜婉晴,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哦,想起來了,是江楚生嘴裡的那個白月光吧?
江楚生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和魏霞離婚的。
喬姐:“那你沒找你們廠長說明真實情況嗎?”
魏霞搖了搖頭,聲音很小的說:“我們廠長脾氣不好,有些嚇人,我沒敢去找他,我去找的江楚生,孩子生病將我的工資都花光了,本來也沒什麼存款,我我……我實在沒辦法才去找的江楚生。”
陸喬歌發現魏霞情緒還算是可以,最起碼沒有歇斯底裡,而是條理清楚的和她們講事情的經過。
陸喬歌拉住她的手,心裡想,哪怕你現在被豬油蒙了心,我的能量也能給你清清腦。
陸喬歌的聲音很溫柔,也很軟和:“魏霞姐姐,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雖然陸喬歌的能量對人類作用不是很大,但它也是能量。
就像有些小說裡描寫的:他們的雙手重重的握在一起,仿佛能從對方的手心裡汲取力量一半。
力量等同於能量,這種接觸,也是能給人鼓舞的。
魏霞的確好了很多。
神情也沒有那麼陰鷙,而是低聲的說:“我去找杜婉晴,是想讓她和車間主任說一下,我是有請假的,我沒有無故曠工,可是杜婉晴她……她那個那個……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