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上就要憋不住的池野,在張立凱拉開門的一瞬間就衝了進去。
不過很快池野就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想起張立凱低垂著的腦袋,躲閃的眼神。
池野覺得有些不對勁。
上完廁所洗完手後,池野就急匆匆的往房間裡走。
此時的房間裡,除了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還有張立凱那有些發堵的鼻子,以及和衛生間同樣的血腥味。
想起張立凱那新傷蓋舊傷的胳膊,池野站在屋子裡想了一會,還是選擇將他給叫了起來。
“跟我出來。”
將張立凱叫到外屋後,池野拿來了藥箱,挽起了他睡衣的袖子,打開了他那被衛生紙纏繞著的手腕。
“傷口不深,但天太熱了,不好好消毒的話,容易感染,這兩天你注意點,沒什麼事就在屋子裡待著,太熱了出汗它也不愛愈合。”
池野一邊給張立凱消毒塗藥,一邊叮囑著。
“池野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張立凱看著那並不意外的池野輕聲問著。
“之前換衣服的時候,無意間看見過一次,你來之前導演也和我說過你的情況,所以我有些心理準備。”
將無菌敷料貼在了張立凱的胳膊上後,池野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讓他趕緊回去睡覺。
“就算是睡不著,也回去躺著吧,雖說他們都睡著了,但保不齊誰起夜,就會問你,到時候反倒更讓你有心理負擔。”
池野其實並不擅長同張立凱這樣心裡有傷的人相處。
池野總覺得,過多的關心也會讓人產生負擔。
所以正常相處或許就是最舒適的相處狀態。
池野並不認為什麼“你還年輕,看開點,一切都會好”這些看似開導人的話,會讓張立凱的心裡好受一點。
或許就是因為心中的傷痛沒有辦法發泄出來,所以才選擇用傷害自己這樣極端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
在旁人眼中,自殘是在傷害自己,但對於張立凱來說,這未嘗不是一種減輕自己痛苦的方式。
所以池野不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說他不應該這樣去傷害自己,勸他愛惜自己。
隻是看著那有些深,卻不至於縫針的傷口,池野的心裡是有些心疼的。
熟能生巧,或許是因為做過很多次,所以才會這麼有分寸。
“池野哥!”
在池野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張立凱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張立凱的聲音很輕,輕到哪怕是在很安靜的夜裡也不太容易聽清。
“我不會問。”
“如果我不能幫助你減輕痛苦,至少也彆打著關心的名頭,再次撕開你包紮好的傷口。”
傾訴的確不失為一個好的發泄方式,但前提也得是傾訴者自己願意才行,如果不是自願的,那和審問是沒有分彆的。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池野說著就拉著張立凱回去了。
池野以為,今天晚上的事情,隻會是他和張立凱之間的秘密。
誰料等到池野和張立凱回房間後,卻發現屋子裡的小燈被打開了。
然後看見的就是有些手足無措,坐在齊鳴旁邊,給他遞紙巾的白浩哲和沈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