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傑去一旁給領導打了個電話彙報案情,一回頭看見一群人正圍著屍體,那個宏城來的小年輕已經動上手了。
“嘿,這還有點規矩沒。”說著便大步走了過去。
夏宇一回頭,看見了潘宏傑,興奮地說道:“潘隊,這兩具屍體和之前發現的那具屍體有關,估計可以並案了。”
“什麼?並案?”潘宏傑一驚,趕緊湊了過來問道,“什麼情況?”
此時女屍已經被側過來了,背部的睡衣已經被擦去了一些泥土,黑色的睡衣上依稀有一些灰褐色的痕跡。
“潘隊你看這裡,睡衣上有個刀口,然後同樣的位置,女死者背部也有一個刀口。”周奕說著,把吊帶睡衣往下拉了拉。
潘宏傑果然看見了屍體的背部有一個刀口,大概不到三公分。
唐文莉手裡拿著之前裝在證物袋裡的那把藏刀,刀已經從刀鞘裡拔了出來。
她把出鞘的藏刀貼近了死者背部的刀口說:“初步判斷,這把刀就是造成死者背部傷口的凶器,至於是不是致命傷,需要回去之後做詳細屍檢。不過按照周奕的分析,這一刀大概率就是導致女性死者死亡的致命傷了。”
潘宏傑覺得有點亂,自己打了個電話的功夫,就發現了這麼多信息?
“周奕,你跟我詳細說說,到底什麼情況?”
周奕點點頭,說了自己的判斷。
首先,這裡肯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從兩名死者的著裝和腳指甲裡的泥能推測出來,應該是被拋屍埋屍的地點。
但是男死者和女死者腳指甲裡的泥深度不同,周奕推測被埋屍之前,男死者已經死亡了,而女死者則是在這裡遇害的。
但邏輯上總覺得哪裡有缺失,最開始他猜測是女死者與人合謀把男死者運到這裡埋屍之後,又被人勒死的。
可唐文莉初步判斷說兩人的死亡時間起碼得一個月以上了,那女死者的著裝就不符合這種情況了,三月份的山裡氣溫很低,而且拋屍埋屍肯定是夜間進行的,氣溫會更低。
所以他就檢查了下女屍的情況,然後發現了背部的刀口,邏輯也就通了。
周奕說:“兩名死者都是在第一案發現場遇害的,女死者應該是被勒死後搬過來的,但可能當時並沒有死,被運到這裡之後又蘇醒了,然後企圖逃走,被凶手追上從背後一刀捅死。”
唐文莉點頭附和道:“我讚同周奕的判斷,如果是先在背後捅了一刀,那就沒必要再用繩子把人勒死了,有點畫蛇添足,還不如再補兩刀。具體是不是機械性窒息死亡,做完屍檢就清楚了。”
周奕又說:“唐老師您回頭可以做個匹配鑒定,確認一下這把藏刀是不是和死者身上的傷口吻合,如果是的話,那就意味著,凶手在殺人埋屍之後,遺棄或者不慎遺失了藏刀,最後被那個上山打算偷猴子的小販給撿到了。”
“當然,我更傾向於是不慎遺失的,因為凶手沒有理由要在埋屍地點遺棄凶器,很容易導致屍體暴露。”
聽到這裡,潘宏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嗯,有道理,估計是不小心掉了,天又太黑,凶手可能沒留意。”
殺人拋屍、挖坑埋屍,還是深夜,對於體力和精神的消耗是很嚴重的,很容易在不經意間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這樣的案例也很常見。
潘宏傑立刻下令道:“找公園的管理員,問問哪裡有條件可以半夜進來的,翻牆或者缺口,都行。”
夏宇馬上執行命令,往山下跑。
“如果這把刀真是殺人的凶器,那還真可以並案處理了。”潘宏傑摸著下巴說。
一起案子總比短時間內發生兩起命案的好,隻是一起案子就出現了三個死者,安遠的治安工作要炸鍋啊。
“那具男屍呢?怎麼死的?”潘宏傑一指,問道。
唐文莉搖搖頭說:“這具男性死者的屍體我已經初步檢查過了,很奇怪,屍體表麵沒有任何明顯外傷。潘隊你看,這名男性死者的嘴唇發紫,所以我初步懷疑,死者可能死於突發心臟病。”
“心臟病?病死的?”
“具體結果等我做完屍檢再告訴你。”
周奕問道:“唐老師,您目前能判斷出來這兩具屍體和之前機井裡的男屍,哪個先死亡的嗎?”
唐文莉站起來搖搖頭說:“不能,目前在法醫學上可以精準判斷死亡時間的,是在死亡早期階段,也就是二十四小時內,這個階段我們法醫可以把死亡時間的精度鎖定到兩個小時內。時間越久,誤差越大,因為環境因素的乾擾會更多。”
“如果之前那具屍體和這兩具一樣,埋在了同樣的土壤裡,成份、濕度都一樣,那從屍體腐爛程度是可以做一個判斷的。但現在環境明顯不同,無法一概而論。”
“我明白了,謝謝唐老師。”
唐文莉衝周奕笑了笑,然後對潘宏傑說:“潘隊,要沒什麼其他情況了,我先把兩具屍體帶回去了。”
潘宏傑點點頭:“行,辛苦你了。來,你們幾個,過來搭把手。”
周奕站起來,摘下手套,走到了剛才埋屍的土坑旁。
他之所以問唐文莉這個問題,就是想判斷,這兩個人是不是李有強殺的?
因為他之前就認為,李有強來安遠,可能是為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