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的養雞場,用的工人都是臨時工。”
“臨時工?”
“對,就是那種不簽合同,做一天結一天工資的。要是不想乾了,或者不用你了,說一聲就行。所以工人都是流動的,哪家給錢多就去哪家,今天乾的不高興了,明天就能換一家。”
周奕聽懂了,這就是有人帶頭故意這麼乾的,為的就是節約成本、推卸社會責任。“這群狗資本家,真夠雞賊的。”
“所以你就算去光明養雞場查了問了,也很難問出個所以然來。而且搞不好,這個叫楊建的還真有可能為了躲避債務跑了呢,有些人重男輕女思想很重的。你們都還年輕,見識少,這世道啊什麼奇奇怪怪的事都有,彆太相信人性了。”潘宏傑語重心長地說。
周奕知道潘宏傑這話雖然悲觀,但也是當了多年警察的肺腑之言。不過自己和小女孩接觸下來,感覺小女孩並不像是被遺棄的那種。
因為大部分被遺棄的孩子,並不是突然就被拋棄的,而是長時間都得不到關愛,被冷落,導致性格孤僻內向。
樂樂顯然不具備這樣的特征,儘管生活貧苦,但周奕能感受到她之前生活在一個有愛的環境裡。
“潘隊,如果這個楊建一直沒有消息的話,他女兒該怎麼辦?”夏宇忍不住問道。
“那就先找找她的親戚,如果親戚都不願意扶養她,那就隻能送到孤兒院了。”潘宏傑歎了口氣,“咱先管眼前的案子吧,畢竟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
周奕知道潘宏傑說的是什麼,市裡麵下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到時候要是破不了案,肯定得有人背鍋,除了他還能有誰。
回到市局,潘宏傑趕緊拉上所有人開會,安排明天的布防抓捕工作。
“老陳呢?還沒回來嗎?”潘宏傑問。
有人回答:“陳哥去查車那條線了,還沒回來。”
“那不等他了,我們先開。”
潘宏傑開始部署明天的布防工作,大致分成三層。
最外圍是江偉家所在村子的主要交通要道。
最裡麵就是圍繞江家老宅的蹲守,尤其要安排兩個人埋伏在河對麵的油菜花田裡。
剩下一條線,就是江偉後媽家。
“總之這次行動的宗旨就是,隻要這個江偉露麵,立刻實施抓捕!”潘宏傑大聲道。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道。
前腳開完會,後腳陳德江就回來了。
“潘隊,有發現!”
“老陳,快說說。”陳德江一句話,就讓潘宏傑的精神為之一振,拉過凳子讓他坐。
“我在城北一家修車鋪找到了一輛紅色的日產豐田車,修車鋪說這輛車是三月二十八號那天車主送過來洗車的。”
“車主付了錢說要求深度清洗,本來也就一個多小時的的洗車時間,車主中途說要去買包煙,結果就再也沒回來。修車鋪也不知道車主啥情況,怕被訛,就沒敢動那輛車,一直停在了門口。”
“三月二十八號?”潘宏傑疑惑道,“隔了這麼久?”
“潘隊,我檢查過了,車身尾部左側有明顯的劃痕,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車了。”
周奕覺得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凶手在三月十六號就去小丘山公園埋屍了,為什麼要隔了這麼久才把車送去修車鋪。
而且如果是發現車上的劃痕,怕暴露,不應該是直接補漆才對麼,為什麼會選擇洗車?而且還是深度清洗?
等等,深度清洗……
周奕若有所思。
“小夏,去叫技術科的人,馬上跟我們去修車鋪。”
“好的潘隊。”
“老陳,你記車牌了嗎?”
陳德江點點頭:“記了。”
“讓人去查查這輛車的車主是誰。”
“好,我這就去。”陳德江說著起身往外走。
“等等,你有讓修車鋪的人看過付大慶和李有強的照片嗎?”潘宏傑問。
“哦,差點忘記說了,有給他們辨認過,但修車鋪的人說不是這兩個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
“年輕人?”潘宏傑一愣。
周奕開口道:“潘隊,我懷疑這人可能是江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