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猛地驟然從噩夢中驚醒!
他渾身濕透,大汗淋漓。
他看了看周圍,自己還在安遠的賓館裡,電視機還開著,但屏幕上滿是雪花飛舞。
屋子裡隨著滿屏的雪花而不斷閃爍。
周奕摸起床頭的手表看了看,淩晨三點二十。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感覺渾身疲憊,起身喝了杯水,然後關掉了電視。
窗外,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後半夜,周奕睡得很不踏實,他生怕睡著了,又會看到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
等到天邊第一縷光亮出現的時候,他就起來了,索性出去運動一下,跑個步。
等他跑到大汗淋漓後,覺得身體也活動開了,舒服了很多,就在附近的早點攤吃了點東西。
回賓館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前往市局。
從賓館前台路過的時候,他的目光掃過了擺在櫃台上的日曆。
四月二十七號,周五。
……
周奕到安遠市局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連潘宏傑也不在了。
因為按照昨天的部署,為了以防萬一,天一亮所有警力就都出發前往石鼓鄉了。
這麼多人幾乎傾巢出動,沒有任何理由抓不到江偉,除非人壓根不出現。
夏宇已經等在辦公室裡了,見周奕來了,站了起來。
“周警官,我們今天是先去找王淑芬,還是去鄭光明的公司?”
“先去找王淑芬吧。”
夏宇點點頭,然後問:“周警官你昨晚沒睡好?”
“還行,我有黑眼圈?”
夏宇又點了點頭。“這是這個王淑芬的資料,本地人,今年五十二歲。”
周奕接過來看了看:“行,先去找她了解下情況。”
隨後,兩人驅車來到了王淑芬家的戶籍地址,一棟普通老舊的居民樓。
還沒到樓上,隻是在爬樓梯,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爭吵聲,同時伴隨著女人的哭泣聲。
周奕和夏宇立刻加快了腳步。
王淑芬家的大門敞開著,吵鬨和哭泣聲正是從屋裡傳出來的,還伴隨著砸東西的聲音,一個男人正在哇哇大叫,但用的是本地方言,所以周奕聽不懂說了什麼。
兩人走進去,就看見屋裡一片狼藉,一共三個人。
一名三十左右的乾瘦男子正在砸東西,鍋碗瓢盆什麼都砸,邊砸邊罵。
一個五十多的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指著男子破口大罵。
還有個五十多的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場麵亂作一團。
正在砸東西的男子見突然走進來兩個陌生人,立刻瞪大雙眼指著兩人用方言罵了一句臟話。
夏宇指著他用普通話大聲嗬斥道:“警察,嘴巴放乾淨點!”
乾瘦男子一聽警察兩個字,二話不說就想奪門而逃。
周奕一側身,一伸腿,直接把對方絆倒,然後反手擒拿把人按在了地上。
地上的男子破口大罵,而原本嚎啕大哭的中年婦女和對男子破口大罵的坐輪椅的男人這時卻急得大喊大叫起來:“你們乾嘛,你們彆碰我兒子啊。”
中年婦女甚至爬起來朝周奕衝了過來。
夏宇雖然在辦刑事案件上比較青澀,但麵對這種普通人還是很有氣場的,畢竟刑警的身份賦予了天然的自信心。
指著對方嗬斥道:“王淑芬是吧?乾嘛?想襲警?”
王淑芬立刻不敢動彈了,因為警察喊出了她的名字,隻是在原地急得跺腳:“你們彆抓我兒子啊,彆抓我兒子啊,他以後保證不吸毒了。”
周奕樂了,這可真是個好親媽,我們還什麼都沒問呢,就招供了。
周奕直接把人拷上,然後拉了起來。
他發現年輕男子非常瘦,幾乎是皮包骨頭的手感。
於是拉起男人的袖子一看,兩條胳膊肘上,全是針孔,青一塊紫一塊的。
得了,這人徹底沒救了。
周奕把自己的移動電話遞給夏宇,讓他喊附近的派出所來增援。
很快,趕來的派出所民警在了解情況後,把這一家三口都帶了回去。
犯法的隻有當兒子的,但是把這老兩口帶回去,是周奕的意思,因為周奕要找王淑芬問話,但一片狼藉的現場不太合適。
到了派出所後,周奕借用了一間詢問室,和夏宇一起開始對王淑芬問話。
王淑芬以淚洗麵,不停地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