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彼岸花破土而出,開在她墓前。
那一片豔紅而漂亮的顏色很是顯眼,仿佛——
仿佛在迎接她渡劫成功回家般。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
就好像在預示著什麼般。
所以,他其實很討厭彼岸花。
但他的阿願喜歡。
她喜歡的東西,他也會試著喜歡。
當時的彼岸花,開在墓前,開得漫山遍野。
那時他才相信判官那老家夥說的……
她是閻王。
成為啊無,隻是曆劫罷了。
曆劫完,她總歸是要回她該去的地方。
那老家夥還說過,儘管他的愛堅定炙熱,可他們的結局終究會像彼岸花那般,永不會相見。
他們不會有結果。
可他……
他不信啊。
他不信兩個長出姻緣線互相喜歡的人會無緣。
就算他們無緣,他也要聽他的阿願親口說。
旁人說的,他不信。
唯有薑願親口說,他才會信。
但顯然,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要解決掉陳明賢,還要替寧家掃清阻擋在麵前的障礙。
“你,怎麼了?”薑願似察覺到寧淵的不對勁,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詢問,黝黑而明亮的眼布滿擔心。
自從有了千年前的一些記憶後,她好似能讀懂寧淵幾分。
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
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寧淵回過神來,臉上的悲傷消散,嘴角揚起一笑,“阿願是在擔心我嗎?”
薑願愣住。
擔心嗎?
自然是擔心的。
畢竟,他本來可以不用受苦的。
可他卻受了九世輪回之苦。
隻為了見她。
“是。”薑願毫不猶豫回答道。
她就是在擔心他。
寧淵愣住,嘴角笑容凝滯。
“怎麼了?”察覺到寧淵的變化,薑願挑眉,詢問。
她這麼說錯了嗎?
好像沒錯。
“沒什麼,隻是感覺……阿願坦誠了許多。”
寧淵眼眸微彎,聲音輕了幾分道。
這樣就很好。
她終於學會了坦誠,學會了表達。
“我以前很不坦誠嗎?”薑願詢問。
對於以前的記憶,她還未全部回想起來,隻是片段式地記住了些。
但在記憶裡,千年前的她跟現在的她,除了多了心以及有感情之外,好像沒什麼不同。
“恩,很不坦誠。”寧淵回答道。
以前的她明明很擔心他,卻總不好好地表達,開口閉口總是離國。
他一生病,身體抱恙不肯喝藥,她便會說他若出什麼事,離國上下群龍無首之類的,從不會說一句她擔心他。
諸如此類的事,多之又多,很不坦誠,總是不會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但,他知道她是擔心他的。
不然也不會每次他一生病,就守在他身邊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