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昊焱瞳孔睜大,險些咬碎一口槽牙,看到江夫人那張臉的瞬間,便兩眼一黑。
“你怎麼……你怎麼會知道她被我藏在暗室之中。”
這下他是真的沒有任何能在江敘手底下存活的籌碼了。
當年挾持江夫人之後,將她安置在何處是魏昊焱想了許久的問題,之後思來想去,覺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為安穩。
他一邊命人在屋裡建造地下暗室,一邊讓手下人裝作每月固定外出的假象,江敘不可能發現江夫人一直都在玄月教內。
“你買通了我身邊的人!”魏昊焱做出結論,第一個劍指那邊挨了揍的大護法,“是夜無常!”
江敘沉默半晌:“……你還是上一邊玩去吧,我派人跟了你手下人所有的動向都沒找到人,除了你最經常出沒的玄月教,還有哪裡能藏人?燈下黑這一招算不上有多高明。”
就算江敘沒有提前知曉劇情,就原身這麼些年探查過都沒有消息的結果來看,他也隻能往燈下黑這方麵想了。
說罷,江敘從石牆上翻身下來,上前迎接江夫人。
“不是讓您在教裡好好休養,怎的過來了,這且鬨著呢。”
江敘虛扶著江夫人,溫和嫻靜的婦人目光落到他臉上,眼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我不累,這些年雖被關在地下,卻也沒吃過什麼皮肉苦,眼下教中大亂,我怎麼能看你一個人在外抵擋?”
此言畢,江夫人麵朝眾人開口:
“當年,我夫身死,魏昊焱忌憚我們母子,怕敘兒長大成人後從他手上奪回教主之位,便處處為難,殊不知我並無此心,江雪因江湖紛亂、私人恩怨,未得善終,我並不願我的孩子長大後如他父親那般。”
“我隻願他平安喜樂,一生無憂,可還是被人逼到此種境地。”
“二十年的風雲變幻,江湖上人來人往,如潮水一般,許多人都忘了最早的玄月教並非這般模樣。”
“當年我夫被奸人所逼,僥幸保住性命,此後更加倍修煉武功,創立玄月教隻為收留這世上無家可歸之人,魏昊焱——”
江夫人的目光驟然淩厲起來,直直地看向身邊孤立無援的魏昊焱。
“你便是被江雪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他教你武功,信任你如手足一般,可你為了當教主,為了做人上人,竟然出賣他,竟然將他一手創立的玄月教變成如今這般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模樣,你死不足惜!”
“婦人說辭,如何能信?”賈掌門出聲嘲諷。
“江敘,為了洗白你身上的汙點,你做這麼多準備,還真是費儘心思啊!”
“賈掌門錯了。”江敘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我隻說事實,正邪並非我能界定,是非自在人心,若諸位今日之後仍然覺得我江敘是魔頭,我亦不辯解,從前許多事儘管非我手下人所為,但也的確是出自玄月教中人之手。”
“如今我不被人掣肘威脅,才能放開手清理門戶,說明事實,此後是好是壞,隨你們怎麼說,本座隻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敘的語氣雲淡風輕,整個人看起來都瀟灑恣意。
他為人張揚熱烈,比這裡所有事物都要耀眼,舉手投足和言辭間儘管透著些邪氣,卻並非那種沾染血腥的邪氣。
那是一種,很吸引人想要靠近、探究的特質。
想知道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是吊兒郎當的慵懶模樣,還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雲淡風輕,亦或是張揚到極致的耀眼。
“本座算是聽出來了,”江敘打了個哈欠,剛才的正經仿佛像是錯覺,“賈掌門油鹽不進,是鐵了心想殺我為民除害,那便打吧,不過——”
“在這之前,先讓我把那家夥處理一下。”
那家夥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眾人視線中隻是稍稍往魏昊焱那邊偏移了一下,視線內便覺有一紅影閃過,再一轉頭看去,石牆上哪裡還有人影?
高手之間的打鬥勝負往往都在一線之間,雙方的精神和專注力都會保持高度的緊張,生怕一個失誤露了破綻給對方,輸掉這場對決。
可江敘他……
要不要這麼從容,跟打寶寶一樣啊?
紅衣翻飛,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隻有他將人逼退、吞噬的份,壓根沒有魏昊焱還手的餘地。
後者一退再退,所有的攻勢在江敘那條靈活的撥弄的長鞭下,都顯得柔弱無骨。
不消片刻,魏昊焱身上便多了許多血道子,頭冠也被長鞭擊落,狼狽不堪。
江湖上不成文的規定,二人對決時,誰都不許插手,隻可旁觀。
其他恩怨都等這場對決結束之後再說,是以眾人都隻是站在原地觀看江敘吊打魏昊焱,發出此起彼伏的感歎。
“年紀輕輕就當上教主,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真厲害,我得練多少年才能練成這樣啊……”
“幾年前正道圍攻的時候我曾有幸親眼見證,我怎麼覺得江教主的功力又有長進了?”
“不是,你們現在對著一個魔教的大魔頭這麼誇獎是不是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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