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江敘心想,光是這張看起來很不安分的臉,似乎就足以說明這個問題。
思緒延升下,謝總忽然有點不高興了,站起身扣起西裝扣子,用一種在江敘看來很驕矜的姿態對他說:“抱歉,確實忘了,最近太忙,稍後會發給你。”
說完邁開腿就走,可他卻忘了什麼。
“謝總!”江敘揚聲叫住男人,聲音含笑:“怎麼話說到一半就走了?”
男人挺拔頎長的背影肉眼可見地僵在了原地,這讓江敘嘴角揚得更加厲害。
謝遇舟轉身就看見了一隻壞狐狸,壞極了。
“口渴,買喝的。”謝總到底是見過許多大場麵的人,臉上看不出絲毫窘迫,還是那麼豐神俊朗,沉穩從容地問他:“你喝什麼?”
雙方打了個來回,江敘輕笑,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水吧,在屏幕上掃了一圈給出回答:“茉莉奶蓋吧。”
謝遇舟頷首,再度轉身邁步走向水吧。
如果不是方向稍有偏移的話,這就是一個完美的救場了。
江敘托著下巴笑得高興極了。
許繁星被程助理推著從大廳路過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叫停了程助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方向。
在他眼裡冷漠嚴肅,不近人情又高高在上的謝遇舟,手裡正端著兩杯飲品走到坐著的江敘身前,將其中一杯遞到江敘手裡。
而江敘則仰著頭,笑意盈盈地對謝遇舟說了什麼,大概是道謝。
謝遇舟背對著休息區入口方向,許繁星看不見男人臉上此刻是什麼神情,但看著他微微傾身的動作,許繁星總覺得此時的謝遇舟是溫和的。
許繁星攥緊了輪椅把手,臉色蒼白難看。
他被謝遠川質問將吳曉春帶來的動機,和謝遠川吵架的時候,江醫生這個當事人之一,就這麼毫無負擔地在這裡和謝遇舟說話嗎?
江敘竟然已經和謝遇舟熟悉到能對坐喝東西聊天的程度了嗎?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
許繁星反複回想都想不出來,江敘來到謝家隻在他生病的時候,而每次給他看診完畢之後,江敘就會離開,偶爾他燒了一整夜,才會被謝遠川要求留宿一整夜,方便隨時關注他的情況。
在他的印象裡江醫生從來都沒和謝遠川那個冷冰冰的大哥同時出現過。
彆說是江敘了,就連他這個在謝家彆墅住了大半年的人,都很少和謝遇舟碰麵。
謝遇舟很忙,他又總是被謝遠川折騰到睡到日上三竿,或是半下午才醒來,隻偶爾會在夜裡見到謝遇舟從外歸家。
他懼怕謝遇舟周身冷漠而又強大的氣場,不小心對視一眼都要迅速挪開,更彆說是和謝遇舟對話了,他根本不敢和謝遇舟相處。
而謝遇舟的視線也從來不曾在他身上停留過。
印象最深的謝遇舟看他的一次,還是在他初次被謝遠川帶回謝宅的那天,謝遇舟多看了他兩眼,而後就皺起了眉,讓謝遠川收斂,在外麵玩就算了,彆把人帶回來。
謝遠川和他這個大哥水火不容,怎麼會聽他的?
兩人吵了起來,更準確地說是謝遠川單方麵地說了幾句帶刺的話,謝遇舟沒搭理他,徑直走了,之後也沒再對他們發表過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