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裡端著剛接滿的保溫杯，聽著辦公室裡傳來的談話聲。
"你們說，現在這世道，還有幾個人的老婆第一次是給老公的？"張明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他今天中午陪客戶喝了點酒。
"得了吧，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這個。"王磊嗤笑一聲，"我老婆就不是，但那又怎麼樣？我們感情好得很。"
陳默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保溫杯的杯壁。茶水間的燈光很亮，照得他有些眩暈。他想起昨晚林曉回家時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款。
"我老婆倒是第一次給了我。"張明突然說，聲音裡帶著幾分得意，"但是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照樣可以給彆人。"
陳默的手抖了一下，滾燙的水濺在手背上，他卻感覺不到疼。林曉最近總是加班，手機也換了密碼，連洗澡都要帶著進浴室。
"你們啊，就是太在意這些。"李強插話道，"我前女友倒是第一次給了我，結果呢？還不是跟彆人跑了。這年頭，第一次給誰都一樣，重要的是現在。"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想起上周五，林曉說要去閨蜜家過夜，可他分明在她包裡看到了酒店的發票。那天晚上他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陳默，你站那兒乾嘛呢？"張明突然發現了他，"來來來，說說你老婆是不是第一次給你的？"
陳默僵硬地轉過身，看到辦公室裡幾個男同事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張明的臉因為酒精有些發紅，王磊翹著二郎腿，李強正在轉筆。
"我"陳默張了張嘴，喉嚨發乾。他突然意識到，在場的這些人，似乎都和林曉有過交集。張明是林曉的前上司，王磊和她一起出過差，李強李強曾經送過她回家。
保溫杯裡的水已經涼了。陳默看著杯子裡自己的倒影，突然覺得那張臉陌生得可怕。他知道，在場的這些人，沒有一個得到過妻子的第一次。
包括他自己。
陳默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電腦屏幕上的報表已經模糊成了一片。辦公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隻有應急燈發出幽幽的綠光。
他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突然聽到走廊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這麼晚了，還有誰在？
腳步聲在隔壁的會議室門口停住了。陳默屏住呼吸，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公司的會議室晚上都是鎖著的，誰會在這個時候進去？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玻璃往裡看。應急燈的綠光下，他看見李強的妻子王莉正在解張明的領帶。
陳默的手猛地攥緊了門把手。上周五，林曉說要去閨蜜家過夜的那天，他記得張明也在加班。那天晚上，張明的朋友圈發了一張酒吧的照片，配文是"一個人的夜晚"。
會議室裡傳來壓抑的喘息聲。陳默感覺胃裡一陣翻湧，他想起上周林曉回家時，脖子上有一處淡淡的紅痕。她說是不小心被蚊子咬了，現在想來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驚醒了陳默。他慌忙退回自己的工位，假裝在收拾東西。腳步聲由遠及近，是保安來巡查了。
"陳經理，還沒走啊？"保安老張探頭進來。
"啊，馬上就走。"陳默強裝鎮定，"剛做完報表。"
老張點點頭，往會議室方向走去。陳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老張隻是用手電筒照了照門鎖，確認鎖好後就離開了。
陳默癱坐在椅子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打開手機，翻到林曉的朋友圈。上周五她發了一張和閨蜜的自拍，背景是某家網紅餐廳。他放大照片，在玻璃反光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lo——正是張明朋友圈裡那家酒吧。
他的手指顫抖著往下滑，看到王磊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十五分。而那天晚上，他給林曉打電話的時間是十一點整。
陳默突然想起，王磊的妻子是林曉的大學同學。上周三，他看見王磊的妻子來公司找林曉，兩人在茶水間聊了很久。當時林曉的表情很不自然，他還以為她們是在聊什麼私密話題。
現在想來，那天王磊妻子的眼神，和剛才王莉看張明的眼神，何其相似。
陳默躺在床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林曉在洗澡，這是她每天睡前的習慣。他盯著天花板，想起今天在會議室看到的一幕。
水聲停了。過了一會兒，林曉穿著睡裙走出來，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氣。不是她常用的那款，陳默注意到。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躺下了？"林曉一邊擦頭發一邊問。
"有點累。"陳默側過頭看她，"今天聽說張明可能要升職了。"
林曉擦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是嗎？他能力確實不錯。"
"你好像很了解他？"陳默裝作不經意地問。
"還好吧，以前他不是我上司嗎？"林曉坐到梳妝台前開始護膚，"不過我覺得王磊更適合那個位置，他最近不是拿下了大客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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