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躲在嶽父家的衣櫃裡，透過縫隙注視著外麵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出於不甘，也許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總之，他趁著方雨薇帶孩子們出去散步的空檔，偷偷潛入了這個曾經熟悉的家。
衣櫃裡彌漫著樟腦丸的味道，混合著張明常用的古龍水香氣。黎棠蜷縮在角落裡，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突然，外麵傳來開門聲。
"今天累了吧？"是張明的聲音。
"還好。"方雨薇輕聲回應，"謝謝你陪孩子們去遊樂園。"
黎棠屏住呼吸，透過縫隙看去。張明正幫方雨薇脫下外套，動作溫柔而自然。
"我給你按按肩膀？"張明提議。
方雨薇沒有拒絕。她坐在沙發上，張明站在她身後，雙手搭上她的肩膀。黎棠看見妻子的身體漸漸放鬆，頭微微後仰，靠在張明身上。
"舒服嗎？"張明低聲問。
"嗯"方雨薇的聲音帶著慵懶。
黎棠感覺胃裡一陣翻湧。他想衝出去，可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張明的手慢慢下移，從肩膀滑到腰間。方雨薇沒有阻止，反而轉過身，仰頭看著張明。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嘴唇貼在了一起。
黎棠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看著張明將方雨薇壓倒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糾纏在一起。那些曾經隻屬於他的親密，現在全都給了另一個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終於安靜下來。黎棠聽見張明和方雨薇上樓的聲音，聽見他們關上臥室的門。他這才從衣櫃裡爬出來，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回到家，黎棠打開冰箱，拿出所有能找到的酒。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隻記得最後倒在沙發上，眼淚和酒水混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黎棠頭痛欲裂地醒來。他看了眼手機，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公司打來的。他直接撥通了人事部的電話。
"我要辭職。"他說。
"黎棠，你確定嗎？現在工作不好找"
"我說我要辭職！"黎棠大吼一聲，掛斷了電話。
從那天起，黎棠再也沒有出過門。他整日與酒為伴，喝醉了就睡，睡醒了繼續喝。房間裡堆滿了空酒瓶，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有時候，他會夢見那個衣櫃裡的場景。夢見方雨薇和張明糾纏在一起，夢見自己像個懦夫一樣躲在黑暗中。每次醒來，他都會抓起酒瓶，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一個月後，黎棠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鏡子裡的他雙眼凹陷，胡子拉碴，像個流浪漢。他知道自己正在毀掉自己，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直到某天，門鈴響了。
黎棠搖搖晃晃地去開門，看見母親站在門外。老人看見兒子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小棠"母親顫抖著伸出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黎棠想要說話，可是喉嚨裡隻能發出沙啞的聲音。他靠在門框上，感覺天旋地轉。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聽見母親驚慌的呼喊，感覺自己被扶住了。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黎小雨拉著方雨薇的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媽媽，你去看看爸爸吧。"她哀求道，"奶奶說他整天喝酒，都不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