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賢站在書房門口，手裡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照片上的林雨晴穿著白色連衣裙，倚在父親唐建國的奔馳車旁，笑容明媚得刺眼。照片背麵寫著日期：2012年6月15日。
那是他們相識的前一年。
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耳邊嗡嗡作響。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年前的那個雨夜，林雨晴紅著眼睛告訴他懷孕了，他毫不猶豫地求婚。現在想來，她當時的表情裡，除了慌亂，似乎還藏著彆的什麼。
"老公？"林雨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唐清賢迅速將照片塞進口袋，轉身時已經換上平靜的表情。
"怎麼站在這裡發呆？"林雨晴走近，身上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一直用的香水。唐清賢卻突然想起，父親的書房裡，似乎也總是飄著這個味道。
"沒事，在想工作的事。"他勉強笑了笑，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妻子的脖頸上。那裡戴著一串珍珠項鏈，是去年父親送的生日禮物。當時他還覺得父親太過客氣，現在想來，那串珍珠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晚飯時，唐清賢注意到林雨晴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飄向父親。她給父親夾菜時，手指微微發抖，睫毛輕輕顫動。這些細微的表情，在過去七年裡，他竟然從未注意過。
"爸，您嘗嘗這個。"林雨晴將一塊紅燒肉夾到唐建國碗裡，聲音輕柔得不像話。
唐建國點點頭，目光在林雨晴臉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但那一秒，足夠讓唐清賢捕捉到父親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飯後，唐清賢借口加班，驅車來到城郊的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推開玻璃門的瞬間，風鈴叮當作響，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從電腦後抬起頭。
"我想查一個人。"唐清賢說，聲音有些沙啞，"我的妻子，林雨晴。"
偵探推了推眼鏡，"具體想查什麼？"
"所有。"唐清賢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照片，"尤其是2012年，她和我父親的關係。"
走出事務所時，夜色已深。唐清賢靠在車門上，點燃一支煙。這是他戒煙五年後第一次抽煙，辛辣的煙霧嗆得他直咳嗽。他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女兒糖糖天真無邪的笑臉。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要如何麵對這個家？
手機突然震動，是林雨晴發來的消息："老公，記得吃晚飯，彆太累了。"
唐清賢盯著屏幕，手指微微發抖。這條往日裡再平常不過的關心，此刻卻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他的心裡。
一周後，唐清賢再次來到那家私人偵探事務所。推開門時，風鈴依舊叮當作響，但這次的聲音在他耳中卻顯得格外刺耳。
偵探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他麵前。"唐先生，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唐清賢的手指有些發抖，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紙袋。第一份文件是林雨晴的簡曆，上麵清楚地寫著：2012年3月至6月，在唐氏企業實習。
"這是她大學期間的實習記錄，"偵探解釋道，"當時您父親的公司正在招聘實習生。"
唐清賢繼續翻看，一張張照片從紙袋中滑落。有林雨晴和父親一起出入高檔餐廳的照片，有兩人並肩走進酒店的背影，甚至還有一張在父親辦公室裡的親密照——林雨晴坐在父親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這些照片"唐清賢的聲音哽住了。
"都是從一些老員工那裡買來的，"偵探說，"當時公司裡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隻是沒人敢說。"
唐清賢感覺胃裡一陣翻湧，他強忍著惡心繼續翻看。突然，一份醫院的檢查報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
"哦，這個很有意思，"偵探湊近了些，"您妻子在實習期間，曾經因為心理問題去看過醫生。診斷結果是戀父情結。"
唐清賢的手猛地攥緊了報告。診斷書上清晰地寫著：患者對年長男性產生強烈依賴，表現為過度尋求父愛補償
"還有更驚人的，"偵探又抽出一份文件，"您父親在您結婚前，曾經立過一份遺囑，將公司30的股份留給林雨晴。"
"什麼？"唐清賢猛地站起來，"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偵探平靜地說，"不過這份遺囑在您結婚後就作廢了。我猜，可能是您父親覺得沒必要了。"
唐清賢感覺天旋地轉，他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父親對林雨晴的過分關心，林雨晴對父親的異常關注，還有那串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
"對了，"偵探突然說，"還有一件事。您女兒糖糖的血型是ab型對吧？"
唐清賢點點頭，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
"但是根據醫院的記錄，您和您妻子都是a型血。"偵探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從遺傳學角度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唐清賢感覺一陣暈眩，他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倒了身後的椅子。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指向一個他不敢麵對的真相。
"我要做親子鑒定。"他咬著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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