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蠻族發生內亂?”
劉禮負手立在山巔,看著那廝殺聲浪卷過千裡原野,煙塵如墨色巨蟒吞天蔽日。他指尖輕叩劍柄,眸中寒芒微閃,終究未動分毫。袍角被罡風掀起,裹著零星血沫的碎雪掠過肩頭,他卻隻是撥轉韁繩,沿著山道繞向西側。
百裡疾行後,暮色中的城牆刺破雲靄。九丈高的玄鐵城樓在殘陽下泛著冷光,城頭龍紋戰旗獵獵作響,護城河結著薄冰,倒映著巍峨城垣,宛如一條蟄伏的銀龍。
“北原草原廣闊,卻沒什麼名川大山,妖獸也不是中土那樣泛濫!”
劉禮看著這座巍峨城池,城牆雖然高大,去沒有護城大陣,城牆閃爍微光,應該是刻畫著陣法!
神識掃過這種蠻族京城聖光城,城中有著幾道強大氣息,都是元嬰境修士與一品武者!
劉禮腳踏青鋒,懸停在聖光城的北關上空。下方城牆的鎏金匾額泛著冷光,而南方天際仍有殘碎的火光迸濺,廝殺聲如隱約雷鳴穿透雲層。他屈指輕彈劍脊,符文亮起幽藍光芒,調轉方向時,罡風卷著碎雪掠過玄色衣擺。
越往北行,寒意愈發刺骨。冰晶在劍刃邊緣凝結,化作萬千細小冰棱。他呼出的白霧尚未飄散,便在空中凝成霜珠,墜落時撞碎成晶瑩的齏粉。
一日疾行,天地已換作銀裝素裹。劉禮立於青鋒之上,腳下飛劍裹挾著霜氣刺破雲層。
目力所及處,古木皆覆三尺厚雪,枝椏低垂如萬千玉珊瑚,唯有寒鴉振翅時抖落碎瓊,在雪原上濺起幾點墨色漣漪。
他眉心處神識如蛛絲漫卷,每一縷都裹著冰棱,探入雪層下的凍土裂隙。
“已經到大陸邊緣!”
劉禮踏劍懸停,目及之處皆被皚皚白雪覆蓋,海洋化作一片銀白冰川。神識如靈蛇探入冰川層下,刹那間觸到若有若無的靈力震顫——玄冰之下,古老陣紋泛著幽藍微光,曆經千年風霜卻分毫未損,每一道符文都凝著歲月的厚重,在凍土深處流轉出神秘軌跡。
“這裡也有陣法,隨著靈氣複蘇,陣法卻沒有增強,而底下的封印物,也借著靈氣恢複實力!”
劉禮收回神識,這是一座封印陣法,具體封印什麼,他卻不知道,若是想知道最簡單的莫過破壞陣法!
“實力還是不夠!”
劉禮發現這裡的陣法比之木界封印血神的陣法還有古老、強大!
次日辰時,劉禮已立在聖光城北關。他將玄色法袍換作熊皮大氅,狼毛護耳遮住半張臉,混在裹著皮襖的北原人中,隨著人流穿過城門。
城西羊肉店內,銅鍋咕嘟冒著熱氣。劉禮挑了角落位置坐下,要了兩斤熟羊肉、一壺燒刀子。
“天可汗不虧是我聖族的第一強者,哪怕是聖地出來的強者,不也敗在天可汗手中!”
“不錯,聖地一群隻知道窩裡橫的玩意,當初天可汗請他們出山相助,他們卻無動於衷!”
“天可汗統一北原,征服西域,他們卻想當聖族的國教!”
“可不是國教,而是讓聖朝聽他們,叫什麼以國養教!”
“嗬,那不是胡扯麼,我可聽說了,敗在天可汗的強者是那聖地的聖子,他敗退不知道逃去哪裡!”
“怕什麼,天可汗能擊敗他一次,就能擊敗第二次,他若敢再出現,就怕連性命都得交代!”
劉禮剛將酒碗湊到唇邊,忽覺頭頂氣壓驟降。抬眼望去,一道皎潔如月華的領域正自皇宮方向鋪天蓋地漫來,所過之處連雲絮都凝成冰晶。緊接著,一聲震得窗欞發顫的咆哮撕裂長空,皇宮金頂轟然炸裂,一道渾身纏繞金光的雄壯身影破雲而出。
他指尖微抖,碎銀“叮“地落在桌麵,身形已化作殘影撞破窗紙。再現身時,青鋒劍裹挾著凜冽劍氣刺破雲層,尾端拖出三丈長的流光,如追星趕月般追著兩道遁光疾馳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