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父呢,他也沒有更好的教育兒子的方法,他能夠做的就是舉起棍子,一次次的揮下去,張開嘴巴一次次的說著刻薄難聽的話。
父子倆的關係越來越差,本應是相依為命的兩顆心,卻漸行漸遠。
陳墨現在回想起來,也無法給這段過往下一個定義。
是獨斷專行的父親錯的更多。
還是叛逆自我的兒子錯的更離譜。
他不知道。
或許也沒人知道吧。
父親房間的陳設就更簡單了。
一張雙人床,兩個床頭櫃,一個衣櫃。
沒了。
父親去世後,姑姑應該除了打掃沒有動過屋裡的東西。
所以這個屋子裡所有的陳設還保持著它們原來的樣子。
正如古板的父親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綴飾。
“這個抽屜都是以前你爸爸重要的東西,我都沒打開過,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陳秀娟指了指老師衣櫃下麵的抽屜。
陳墨沿著陳秀娟手指的方向,隨手拉開抽屜。
想著這個抽屜裡應該放著戶口本房本之類的東西。
對於老人來說,這些應該就是最重要的了吧。
當抽屜打開的瞬間,陳墨眸光一滯。
是一本漫畫。
確切地說是一本被重新粘粘過的漫畫。
陳墨將漫畫拿出來。
漫畫已經非常陳舊,紙頁泛黃,每一頁都有用透明膠小心粘合的痕跡。
這正是那本曾經被老師沒收,又被父親撕掉的漫畫書。
這本書不是應該被父親扔了嗎?
怎麼會被重新粘好了。
陳墨的記憶裡是父親把這本書撕了以後,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自己就撂下幾句狠話跑出了家門。
晚上肚子餓了才回來,回來就去姑姑那裡找飯吃。
父親似乎也知道他在姑姑家裡,沒有過來找他。
等到快睡覺的時候,陳墨才一個人回了家,爬上床睡覺。
他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時候把書粘好的。
或許是在他跑出家門的時候。
或許是用了更多的時間,每天在房間裡粘一點。
陳墨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陳墨根本不會關心這些。
他從不在乎父親做什麼。
現在看著這些漫畫,陳墨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陳秀娟也湊過來,看到了漫畫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其實那天你哭著跑出去,你爸在客廳坐了很久,他跟我說自己不該跟你發那麼大的脾氣。”
陳秀娟輕聲歎氣,“其實你爸爸就是嘴巴不好,他發完火也會自責,但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了。”
陳墨能夠想到,父親心中帶著斥責兒子的後悔,小心翼翼的粘著破損的書頁。
終於把漫畫書粘好了,卻怎麼都舍不下來麵子,主動跟兒子說句軟話。
其實原來的陳墨,又何嘗不是呢。
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的父親,說過半句軟話。
究竟是誰錯了。
或許誰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