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燈光驟然收束,隻餘幾束冷白追光如利刃劈開黑暗。
陳墨立於中央,身姿挺拔如鬆,黑色襯衣勾勒出利落輪廓,眼神沉靜卻銳利如炬。
劉鵬緊貼其側,吉他斜挎,單手扶著立麥。
黃達懷抱吉他,手指懸於弦上,邢萬坤指間輕扶貝斯。
鼓手李民隱於後方高台,鼓棒輕點鑔片,金屬冷光一閃。
五人如凝固的雕塑,沉默中醞釀著即將撕裂空氣的搖滾風暴。
隻是一個亮相,舞台下方就迸發出陣陣尖叫。
後方的大屏幕上三個大字閃爍著陣陣銀光。
春天裡
作詞:陳墨
作曲;陳墨
編曲:陳墨
“新歌?”
“陳墨為節目寫的新歌!”
“陳墨總是給粉絲驚喜!”
“墨哥萬歲!”
“牛逼!”
場下的觀眾太熱情。
樂夏的觀眾本來就以年輕人為主,無論男女肯定都是非常熱愛搖滾樂的。
現場氛圍很好。
再加上陳墨的粉絲屬性。
一時間竟然很難安靜下來。
總導演在導播室,拿起對講機正準備讓現場現場編導維持秩序。
隻見屏幕中的陳墨,將右手食指舉到了嘴邊。
一個噤聲的手勢。
聒噪的現場,瞬間安靜。
“來了來了!”
“一指消音術!”
“還是這個動作。”
彈幕大軍馬上被噤聲的表情包刷屏。
燈光亮起,不再是冰冷的白,而是帶著一絲暖意的昏黃,如同記憶裡老照片的底色,籠罩著舞台。
陳墨微微低頭,嘴唇幾乎貼上了麥克風。
沒有華麗的轉音,沒有刻意的嘶吼,他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被歲月打磨過的粗糲感,仿佛從胸腔最深處直接湧出: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
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
沒有信用卡沒有她
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
可當初的我是那麼快樂
雖然隻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
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
簡單的和弦在劉鵬和黃達指尖流淌,邢萬坤的貝斯低沉地鋪陳著底色,李民的鼓點輕緩而克製,仿佛是心跳的節拍。
這旋律並不複雜,甚至有些樸素,卻像一把溫柔的鑰匙,輕易地撬開了無數人心中塵封的記憶之門。
觀眾席上,喧囂徹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屏息凝神的專注。
那歌詞描繪的畫麵太過真實——年少時的困窘、一無所有的自由、對音樂純粹的執著,瞬間擊中了許多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任儀瑄的思緒不知道飄向了哪裡,眼睛已泛起微光。
選手席的樂手們,眸光中閃爍著動容。
陳墨的聲音帶著一種平靜的敘述感,仿佛在翻閱一本泛黃的日記:
“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
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裡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
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裡…”
這兩句副歌,他唱得近乎呢喃,卻蘊含著巨大的情感力量。
那是對逝去青春的挽歌,也是對生命終點的平靜叩問。
簡單的詞句,卻像重錘敲在心上。
現場導演早已忘了維持秩序,導播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歌聲攫住了心神。
短暫的間奏,邢萬坤的貝斯線條變得稍顯急促,仿佛平靜水麵下暗湧的激流。
劉鵬微微抬起頭,眼神穿過舞台的光暈,投向虛無的遠方。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再是平靜的敘述,而是帶著壓抑許久的、近乎嘶吼的呐喊:
“凝視著此刻爛漫的春天
依然像那時溫暖的模樣
我剪去長發留起了胡須
曾經的苦痛都隨風而去
可我感覺卻是那麼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