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七點三十分。
“小橙子，起床了。”
陳秀娟已經穿戴整齊，她穿了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
“姑奶奶，讓我再睡一會吧。”小橙子把小腦袋縮回被窩裡。
“不行不行，今天你要陪著姑奶奶去老年大學，咱們第一天上課不能遲到。”
小橙子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要去姑奶奶的幼兒園嗎？”
“對，就是去姑奶奶的幼兒園，如果小橙子不快點起床，姑奶奶就一個人去，不帶你了。”
“不行不行，小橙子也要去。”小家夥跳下床啪嗒啪嗒的跑進衛生間洗漱。
陳墨在廚房做早餐，無奈笑著搖搖頭。
陳秀娟早上五點半就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試穿衣服。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足夠輕，小橙子和陳墨都聽不到。
隻不過，陳秀娟隻猜到了一半。
小橙子睡覺的時候就像一隻小豬，根本不會被姑奶奶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聲音吵到。
但是陳墨的睡眠很輕，又一直關注從老年大學回來後陳秀娟的狀態。
再加上他們的臥室隻有一牆之隔。
從陳秀娟開始翻找第一件衣服時，陳墨就醒了。
但他並沒有因為被吵醒而煩躁，反而很開心。
陳墨至今還記得，二十年前，陳秀娟在選拔文工團的時候，就和現在一樣，一件又一件的試穿著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多大品牌，大多數衣服裙子都是先買布料然後再去做成衣服。
有專門的成衣店。
當然也有心裡手巧的自己可以用縫紉機做漂亮衣服的。
陳秀娟就是心靈手巧的人。
她有一雙巧手，總是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彆人都覺得不適合做衣服的料子，
經過她的裁剪，就能變成既漂亮，又時髦的服裝。
陳墨記得自己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是姑姑親手做的。
有的還是用廢料子，經她的巧手，就變成其他小朋友都豔羨的漂亮衣服。
小男孩都調皮。
褲子不是這裡摔破了，就是那裡磨破了。
最開始還是會經常買新褲子，到了後來，就在屁股和膝蓋裡麵加補丁，反正孩子小，也無所謂。
雖然陳墨也是調皮小孩中的一員。
卻從來沒有穿過帶補丁的褲子。
因為他的姑姑，總是會給他做新褲子。
每次他穿著新褲子和鐵廠大院裡的孩子們一起玩時，就特彆有優越感。
隻有他一個人，褲子破了不會挨打，還有新褲子穿。
陳墨從兒時的回憶中收回思緒。
“姑，明天我剛好沒安排，帶您去買新衣服吧。”
“新衣服？不買，我這不是有衣服麼。”
陳秀娟這條裙子是她知道要來江城的時候買的，畢竟是要來大城市了，不能給侄子丟臉，所以就買了一條新裙子。
當時可是花了300元巨款，在商場的品牌打折區看了很久，才咬牙買的。
這是陳秀娟這麼多年來，買的最貴的裙子了。
寶貝的一直沒舍得穿。
陳墨笑笑，“那是您自己的，我想給您買新的。”
他把做好的煎蛋和烤腸分裝到三個盤子裡。
陳秀娟還想拒絕。
陳墨直接打斷了她，“小時候，鐵廠院子裡的小男孩都隻能穿破洞或者帶補丁的褲子，隻有我的褲子總是嶄新的。”
“小時候，我的新衣服都是出自您手，現在，我希望，也可以給您買新衣服。”
陳秀娟一怔，紅了眼眶，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