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宇那欠揍的尾音還在陳墨耳邊回響,電話已經掛斷了。
陳墨對著手機屏幕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家夥,仗著新規則,倒是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櫃。
但陳墨知道,王文宇也是因為對他信任的表現。
他放下手機,客廳裡隻剩下壁燈柔和的光暈。
疲憊感如潮水般再次湧上,但想到臥室裡熟睡的小橙子,一種沉甸甸的滿足感又壓過了倦意。
他輕手輕腳地走向女兒的房間,像執行一項神聖的儀式。
推開一條門縫,借著走廊微弱的光線,能看到小橙子小小的身體裹在薄被裡,睡得正酣。
小臉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一隻小手還無意識地抓著被角,仿佛夢裡還在抓著什麼寶貝。
陳墨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他悄悄走進去,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女兒香甜的夢境。
他俯下身,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帶著夜風的微涼和父親全部的柔情。
“爸爸才是最厲害的......”睡夢中的小橙子忽然含糊地咕噥了一句,小嘴吧唧了一下,像是在夢裡品嘗著勝利的蛋糕。
陳墨的動作瞬間凝固,隨即嘴角無法抑製地向上揚起,眼底漾開一片暖融融的笑意。
這小家夥,連夢裡都惦記著呢。
他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拂過她柔軟的發絲,又靜靜地看了幾秒,才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回到客廳,陳秀娟還沒睡,端著一杯熱牛奶過來:“喝點,暖暖胃。小橙子夢裡還念叨你呢,可見是真想你了。”
“謝謝姑。”陳墨接過溫熱的牛奶,一口喝下大半,暖流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寒意。“她今天看節目,挺興奮的?”
“可不是嘛,眼睛都快粘電視上了,就為了找你那幾個鏡頭。黑熊樂隊贏的時候,她比誰都高興,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一個勁兒說‘爸爸寫的歌!’。”陳秀娟模仿著小橙子的語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後來等不到你,困得不行才睡的,睡前還抱著電話。”
當時確實是打著打著電話,小橙子就睡著了。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陳墨心裡既溫暖,又酸澀。
溫暖是因為小橙子對他的依賴,酸澀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陪伴孩子的時間還是不夠多。
陳墨踱步到落地窗前。
城市的燈火在夜色中鋪展開一片靜謐的星河,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模糊的車鳴。
此刻陳秀娟已經回房間睡覺了。
整個客廳隻有陳墨一個人。
他下意識的想起了《說唱我最大》的第四期節目。
王文宇那句“原地解散”的玩笑話還在陳墨腦海裡盤旋。
陳墨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玻璃上輕輕敲擊著節奏。
新規則確實把壓力幾乎全壓在了導師身上。
他的戰隊隻有王文宇和李雲龍,如果他在導師PK環節真的墊底......
一絲極淡的笑意浮現在陳墨唇邊。
他不需要擔心“如果”,他隻需要確保沒有這個“如果”。
“躺贏?”陳墨低聲自語,仿佛在回應王文宇的調侃,又像是在對自己宣告,“那就讓你們躺得舒服點。”
他轉身回到房間,打開電腦。
腦海中各種節奏旋律的碎片開始碰撞重組。
他需要一個什麼樣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