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被湧上來的人群稍稍擠開了一些,但她並不介意,反而退後半步,微笑著看著被歡樂麻團成員們圍在中央的陳墨。
林雅參加過很多酒會和所謂的慶功宴,隻要端上酒杯,套上禮服,所有人都換成另外一副麵孔。
大家虛偽的應酬著,推杯換盞,說得沒有一句真話。
互相拍著馬屁,說著恭維的話。
但是今天,林雅卻在《夏洛特煩惱》的慶功宴上,看到了久違的真誠。
每一個人都很真誠,連平日裡遊走於各大場合善於偽裝的人們,似乎在今天的宴會裡,在幾個真誠如白紙一般都主演團麵前,都多了幾分真誠。
沈特喝了幾杯酒,情緒有些激動,眼眶發紅,端著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陳墨老師,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您!沒有您,沒有這個劇本,我們幾個可能還在小劇場裡混日子,不管什麼姿勢做夢,都不敢夢到會有今天。”他聲音哽咽,深深地向陳墨鞠了一躬。
馬小麗也抹了下眼角,豪爽地一拍沈特的背,對陳墨說:“陳墨老師,彆聽他煽情!總之,以後您指哪兒我們打哪兒!這輩子就跟您混了!”她的話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伊證比較內斂,隻是用力點頭,眼神裡的感激和堅定卻勝過千言萬語。
黃有才翹著蘭花指,按照電影裡角色的腔調,誇張地捂著胸口:“哎呦喂,陳墨老師您可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以後我黃有才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艾大春和王大聰明在一旁憨厚地笑著,不停附和:“對對對!”“俺也一樣!”
陳墨被他們圍在中間,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神情,但眼神溫和。
“是你們自己夠努力才得到這次機會,這是你們應得的。”
聽著這些發自肺腑的感激和讚許,雖然這些話都不是對林雅說的,但她的心裡卻比蜜還甜。
因為她知道,陳墨為了這部電影付出了多少心血,能看到他的成果被所有人認可,看到他看重的人對他如此愛戴,這種與有榮焉的感覺,讓她無比開心。
她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默默守護著屬於自己的神明,並為他的光芒萬丈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宴會廳裡,音響循環播放著《夏洛特煩惱》的電影的主題曲和插曲。
時而輕快幽默,時而溫情脈脈。
當那首由她和陳墨共同演繹的《一次就好》的旋律響起時,林雅的心尖都會跟著輕輕顫動。
而當陳墨獨唱的那版略帶沙啞深情的版本流出時,她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正在與人談笑風生的男人。
他的聲音和他的身影,在這個喧囂的夜晚,奇異地交織在一起,構成她心底最動人的樂章。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光線透過無數切割精美的水晶折射出七彩的光暈,美輪美奐。
賓客們觥籌交錯,言笑晏晏,沒有人抬頭去注意頭頂那盞華麗的燈具有何異樣。
它靜靜地懸在那裡,仿佛是這場盛宴永恒的背景。
林雅安靜地站在陳墨身側不遠的地方,聽著他和沈特他們閒聊,視線隨意地掃過熱鬨的人群,掠過精美的餐點,心裡卻莫名地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不安。
那感覺來得突然而細微,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搔過心尖,讓她微微蹙了下眉。
是太開心了所以產生錯覺了嗎?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視線越過喧囂的人群,投向天花板中央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就在那一刻,她的瞳孔猛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