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采薇很清楚,今天如果不說出個一二三,那就是大罪。
她沉聲道“其一,他有才華,能做出一手錦繡文章,卻居於深山之間,說自己淡泊名利,卻瞧不起我等讀書人,更瞧不起我等所做文章,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不是一個謙虛人該有的態度!
其二,他在文化牆所作的詩詞,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閒雲野鶴,而是一個有著十足野心之人。常言道,文章如人,所以小女子覺得,他表裡不一,非君子也!
其三,他二十出頭的年紀,無有德行,無有才名,何德何能享有如此高大的雕像,收活人瞻仰?
這既是對天下大德的輕視,也是對當朝陛下的蔑視,更是對神祇的藐視!這是禮法的崩壞,更加說明他是個不懂禮之人!“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其四,他一邊說自己是個閒雲野鶴,一邊又參與朝廷大事,心口不一,又說自己不願意教我等,還說朝廷求他辦事,囂張至極。
我輩文士,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他藐視朝廷,藐視聖上,狂悖自大!
綜上所訴四宗罪,秦牧就是個表裡不一,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她拱手道“請郡王明察!”
車廂內不少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朱采薇。
一介女流,陛下當麵,頭腦清晰,條理分明,不卑不亢,了不起!
“采薇所言,絲毫不假,請郡王明察!”柴蔓蔓很是懼怕自己這個舅舅,但此刻,她也站了起來。
“請郡王明察!”
一個又一個人站起身。
段開山皺眉,心想,“莫非陛下這一次看走眼了?”
李孝延也是一臉疑惑。
尉遲仁恭則是眉頭緊皺。
李君羨神情淡然,不管這秦牧是何許人也,都與他沒太大乾係。
可李孝宗是見識過秦牧的厲害的,滿臉都是不信。
孫武見有人如此汙蔑秦牧,肺都要氣炸了,忍不住罵道“放屁,都他娘的放屁,朱采薇,你要不是朱漸離的女兒,我他娘的一巴掌抽死你!就憑你,也配評價逸雲?就憑你們,也配跟逸雲頂嘴?”
在他心目中,秦牧的分量是除了皇帝和太子以外最重的人。
要不是看在朱漸離的麵子上,他早就大巴掌抽過去。
魚朝恩也聽不下去了,黑著臉道“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爺,這些小東西,簡直顛倒黑白,無法無天了!”
孫武如此大的反應,已然是驚呆了不少人。
就連最懂尊卑的魚朝恩都開口,眾人都吃驚不已。
當奴婢的,豈能隨便插話?
可魚朝恩不僅說了,還是當著眾人麵說的。
陛下並沒有怪罪,甚至沒有半點生氣!
朱采薇臉色發白,卻緊咬著嘴唇,眼中滿是委屈。
她又沒有說假話!
李玄明也很是失望的搖搖頭,“我當你能說出逸雲什麼罪過來,卻沒想是信口雌黃,我真的對你們太失望,太失望了!”
他連說兩個失望,嚇得在場眾人臉色煞白!
“第一,連你都知道承認他有一手錦繡文章,那為何彆人不知道?若是你有這般才華,會隱居在這深山之中埋沒嗎?”
“我”
“你直接回答即可!”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