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樂聲陣陣傳來,底下眾人應酬的應酬,聊天的聊天,熱熱鬨鬨,石阿果從昨天被簫晨教訓後,就一直非常恭敬,他帶領下麵的諸位祭司寨主儺公依次向大巫敬酒,敬完了大巫後又輪到對麵坐著的簫晨他們一行。
喝完了第一輪後,舞娘上場,薄紗包裹著曼妙的身姿,款款而入,小燕子幾個女眷看呆了眼睛,幾個男人垂著眼不敢多看一眼,大巫百無聊賴,本來要讓舞娘下去,又想起小燕子她們姑娘喜歡看,所以就算了。
觀察了一下跳舞的舞娘沒什麼問題後,隨她們了,他一個人坐在最上方,就隻能看看簫晨,而後就是跟敬他酒的人喝喝酒,要麼就是聽聽他們聊天說話,或者是自己獨飲。
大巫突然發現簫晨也時不時的抬頭看舞娘,他心中醋意驟然高漲,本來想叫停,想想又算了,隻能自己捏緊酒盅盯著簫晨的臉,怒氣衝衝的飲了杯中酒,一旁侍酒的丫鬟,連忙上前為大巫添酒,大巫又飲了一杯後,重重的把酒杯放下。
動靜嚇的一旁侍酒丫鬟立即跪地求饒,一時間舞娘也立即停了下來,在原地躬著身子行禮,小燕子她們對麵坐著的苗疆一眾立刻就起了身,大巫盯著簫晨數秒後,回神叫道:“把桌上的荷花送去給簫老板。”
侍酒的丫鬟立刻放下手中的酒壺,起身拿走大巫桌前擺著的荷花,丫鬟捧著花瓶送到了簫晨身邊,放到簫晨桌前,簫晨滿臉問號,不解的看了看大巫,大巫撅著嘴跟他對視兩秒移開了目光,簫晨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錯了,但也沒辦法隻能收回目光,結果抬眼就發現對麵坐著的苗疆一眾除了石阿果,都在看著他偷笑,他尷尬的趕緊移開目光,一扭頭正好對上了小燕子她們滿臉笑意的眼神,他立即低下頭轉回腦袋不在看任何人。
大巫這時才叫道:“繼續。”
樂聲又起,舞娘們繼續舞動,宴會繼續,簫晨偶爾瞄一眼對麵坐著的石阿果,大巫的視線看過去就是簫晨在看舞娘跳舞,大巫醋意漸長。
過了會兒,新上了份蓮子羹,丫鬟給他盛了碗,他看著不錯,拿著勺子嘗了一小口後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吩咐道:“蓮子不錯,把這碗羹送去給簫老板,囑咐他少飲酒,好好嘗嘗這羹。”
全場的目光又落到簫晨身上,就連舞娘舞動時也時不時偷看簫晨,簫晨尷尬的想原地挖個洞鑽進去,丫鬟捧著剛大巫嘗過的那碗羹送到了簫晨麵前,放下後,恭敬回道:“蕭老板,首領囑咐您好好嘗嘗,少飲酒。”
小燕子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永琪他們一行也忍不住笑意,紛紛低著頭輕笑,對麵的苗疆一眾更是低頭忍笑,簫晨瞅了一眼上座的大巫,伸手將那碗蓮子羹推開,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悄聲罵著大巫。
宴會在眾人的偷笑中安全結束,大巫起身後剩餘眾人才起身,參加宴會的幾個小寨主儺公行了禮後離開,大巫跟其餘人在宴會場周圍散步,石阿果恭敬的跟在一旁引路。
石阿果好似故意把眾人引到了荷花池邊的假山上,這座假山挺大,假山上怪石嶙峋,一行人沒提多少燈籠,幾個女眷心裡有些發虛,金鎖抱緊柳紅的手臂悄聲道:“這個假山上的石頭看著陰森森的。”
柳紅悄聲安慰:“彆怕。”
石阿果跟大巫簫晨走在一起,石阿果突然跟大巫說起了小時候的一些回憶,大巫像是心情不錯,竟然一直在回他的話,有時還發出陣陣笑聲。
大家慢悠悠走到假山山頂,山頂有個像亭子一樣的建築,大巫止住步伐,眾人也停住腳步和大巫一起站在建築裡麵,石阿果嘴上掛著笑意,眼睛裡卻散發著殺意,大巫慢悠悠的轉身瞥了一眼石阿果,石阿果這次並未隱藏眼裡的殺意,直接對上大巫漫不經心的眼神。
大巫嘴角掛著笑意隨口道:“我說果哥,雖然我是首領,但我也是外姓人,你把我們領到你家的祠堂來,應該不太方便吧,何況你忘了你祖籍在月亮寨,你父母去年都病逝在你們家祖屋,你這個當兒子的都不回家送一程,現在怎麼又在湘水這兒設了這麼個祠堂,離得這麼遠,你在這兒祭奠有什麼用呢?活著的時候你不孝順,死了你在這兒做給誰看?”
眾人都已變了臉,石阿果還是剛那副神情,他回道:“屬下這不是為了替首領管好湘水,這才連父母最後一程都沒能趕回”
大巫笑著打斷道:“你可彆胡說了,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回去了,你父母病危時,我就讓你媳婦兒給你傳信,讓你回去侍疾,你可全程連封信件都沒回過,我看在咱們小時候的情分上還專門派阿香去做的法事,超度了那可憐的老兩口,你現在這麼說可是冤枉我了,我沒那麼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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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阿果頓時變了臉色,再也裝不下去了,麵上恨意滔天,他叫囂道:“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我們有什麼情分?你果然跟你那個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的哥哥一模一樣,我打小就在你哥身邊伺候他,當牛做馬十來年,你哥他還容不下我,我在他麵前膝蓋都跪爛了他還是把我趕出家門,把我弄到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來,薄林死的那麼慘,那是他的報應。”
眾人緊盯著大巫的麵容,大巫沒任何變化,還是剛才那副笑臉,見大巫這副模樣,石阿果更是難掩恨意他怒叫一聲:“來人!”
結果事先埋伏在這兒的死侍全都沒有了,出來的都是大巫的手下,阿香拿著火把出來,對著大巫點點頭後將火把遞給了後麵的侍衛,站在大巫身邊守衛,石阿果看到來的都是大巫的手下,他驚的臉色發白,大巫麵上的笑意未減絲毫,周圍的侍衛基本人手一個火把,火光亮的周圍環境全部暴露在眾人的目光當中,大家甚至連石阿果發白的麵色都能看清。
半晌,大巫終於開口了,他淡淡道:“果哥,還記得我九歲那年,我哥帶著我們去月亮潭玩,我哥扯著我從瀑布上跳下去,我在潭底磕破了腦袋,血流了滿臉,你背著我焦急萬分的跑回去找巫醫給我治傷,我哥扛著嚇暈的小桃都追不上你的腳步,那個時候我們多好啊!我一直都記得那天下午你滿臉焦急的樣子,我相信那時候你是真心照顧我們的,就算後來你變了,你欺負我跟小桃,我也沒跟大哥沒跟阿爹阿娘多說過你一句不好,你那年醉酒打死了你的發妻,大哥本來是要依法處死你的,你知不知道是你阿娘在我阿娘臥室門前跪了一晚上才給你求了一線生機,讓你到湘水這邊來反省,也是讓你做了這邊最高的大祭司,並未虧待你半分,你自己想想你這些年做的這些事,你對得起誰?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這邊經常鬨事起義的幕後主導是誰嗎?湘水這邊的財政,你每年貪了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父母從去年病的實在起不了身的時候開始,才沒有每天出門去神樹麵前跪著懺悔,從你走後,一直到平了黑苗起義叛亂後,苗地安穩下來了,你父母風雨無阻,每天早上都要去神樹前跪一個時辰為你懺悔,也算是為你祈禱吧。我哥身邊的人,就剩你一個了,這麼多年每每我想殺你的時候,我腦子就會浮現出那天下午你背著頭破血流的我往家裡跑的場景。你說的對,我跟我哥薄林確實一模一樣,心狠手辣,冷漠無情,我甚至比他更殘忍,但我還是忍了你這麼多年,我一直想的都是,隻要你不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我就讓你安穩過完這一生。這次是你逼我的,你說說你想做什麼?你養的死侍已經全交代了。”
石阿果心理防線被大巫這席話說破,他紅著眼張了幾次嘴,都沒發出聲音,良久他嘶啞的聲音傳來“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用在浪費口舌,我確實不如你們兄弟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巫鼻子有些泛酸,他從腰上摘下一把佩刀看了一眼,遞了過去,石阿果接過,拿在手裡喃喃道:“沒想到這輩子我還能見到這把刀,你哥的刀我可沒少擦…”
大巫閉著眼回了句:“嫂嫂和孩子我會保他們一世平安!”
隨後轉過身,永琪他們幾個男人趕緊扶著自己的夫人轉過身,阿山高喊一聲“恭請石祭司上路!”
隨後小燕子隻聽苗刀出鞘的聲音,後就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傳來,永琪他們擁著自己夫人先行離開,康安和簫晨陪著大巫留在這兒,大巫始終沒在轉身,隻是在血腥味傳來的時候和阿香一起默默道了句“一路走好”
阿山很快將刀撿了回來,擦拭乾淨,收回鞘中,遞給大巫,大巫深深看了眼刀,伸手接過拿在手裡抬腳準備離開,剛走兩步就腿軟直接暈了過去,簫晨接住他將他背了起來,康安接過那把刀拿在手中給簫晨幫忙扶著趴在肩上不省人事的大巫下山。
剛下了假山,就見假山下麵堆滿了死侍屍體,不過還好屍體上都有層布蒙著,等到他們回到內院時,小燕子她們女眷一個個臉色蒼白,估計是剛下山時看到了那些屍體,不過一看到大巫是被背著回來的,小燕子她們一下就不再害怕連忙跟著一起進了主臥房,阿香和巫醫檢查完後都說沒什麼事,大家才放下心,留簫晨一人照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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