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洛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乾清宮,她撐著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臥房外,看到蔣承佑坐在禦案前翻閱奏折。
她在一旁看著蔣承佑,悲傷地看著他,落下淚來,她不忍看他,生怕蔣承佑看出自己的不對勁,轉身便要離去。
蔣承佑似有所感,抬頭望向臥房的方向,便看見餘洛秋轉身後的背影,他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喊道:“洛秋!”,隨即衝到餘洛秋身邊,抱起了餘洛秋,他將餘洛秋抱回床上,幫她蓋好被子,說道:“你怎麼又赤著腳走路,都同你說了多少次了,還有,當心著涼。”
餘洛秋看著蔣承佑對著自己嘮叨的樣子,滿眼淚花,憐惜地看著蔣承佑,蔣承佑見她不理會自己,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盯著餘洛秋的眼睛,真誠地問道:“怎麼了?怎麼這般看著我?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餘洛秋搖頭,笑著回應:“沒有。”
“有沒有人同你說過笑著哭很難看呀?”
餘洛秋被蔣承佑這句話逗笑,破涕為笑,輕輕推了蔣承佑一下,嗔怪道:“你才難看!”
蔣承佑趕緊抓住餘洛秋的手放到自己的心房處:“我難看,我家娘子最好看,就算是哭,那也是這世間最好看的娘子!”
餘洛秋捂著自己的嘴,控製自己不哭出來,問道:“你不怪我嗎?”
她的聲音悶悶的,蔣承佑拿下她捂著嘴的手說道:“你本來的聲音好聽,不用捂著。”
餘洛秋再也繃不住了,哭倒在蔣承佑懷裡,蔣承佑在餘洛秋安定後,起身往房外走去,卻被餘洛秋一把拉住,他轉身便看到餘洛秋稍顯可憐的眼神,用乞求的語氣說道:“可以在此處陪我嗎?”
蔣承佑寵溺地望著餘洛秋,退了回去,拉住餘洛秋的手,不斷摩挲著,解釋道:“我不走,我去喚太醫,給你瞧一瞧。”
餘洛秋點頭,蔣承佑走到屏風外,吩咐皇宮大總管,也即皇帝貼身太監陶樂道:“去將李太醫找來,給皇後好好看看。”
“嗻,老奴這就去。”
蔣承佑隨後回到房中,坐到床前,看著餘洛秋,安心地笑著。
餘洛秋看著蔣承佑說道:“陛下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蔣承佑溫柔地回應道:“你不想說,朕便不問。”
“如若臣妾想說呢?”
“那朕洗耳恭聽。”
餘洛秋看了一眼床帷,後又轉頭看著蔣承佑:“陛下,何家您現在還不能動,或許何氏通敵一事確鑿,您也不能動。”
蔣承佑認真地聽著她講話。
“您前不久才處置了秦王,您雖對外稱秦王謀反,可並無實據,您此事便操之過急,引得眾人疑心,除您無人知道其中曲折,眾臣難免對您頗有微詞,如今您若再隻以幾封不知真假的書信再滅了何氏滿門,百姓又該如何看您?”
蔣承佑點頭:“朕都明白,可是朕不能賭,朕不希望祖宗基業斷送在朕的手裡。”
餘洛秋明白蔣承佑所說,她回握了蔣承佑的手,說道:“正因如此,陛下更要沉得住氣,如若陛下貿然出手,必會導致時局動蕩,何氏自立國之初至此早已成為了世家大族,關係錯綜複雜,不可急於求成。”
蔣承佑乖巧地聽著餘洛秋講話,在餘洛秋講完後,他巴巴地問道:“你前幾日同何叡見麵說了什麼?”
餘洛秋看著蔣承佑委屈巴巴的眼神,打趣道:“陛下,您是人族之皇,怎的也開始拈酸吃醋了?”
蔣承佑仍舊乞求地看著餘洛秋。
餘洛秋說道:“他同我說何氏之罪為欲加之罪,不可深信。”
“你便信了?”
餘洛秋搖頭:“不信,可他提醒了我,何氏之罪,並無確鑿實據,朝中必有大半官員認為是陛下有意為之,到時陛下又該如何?”
蔣承佑苦笑道:“是朕想簡單了,如果沒有皇後,朕此次真真是要走錯了路。”
此時,陶樂在屏風外喊道:“陛下~娘娘~李太醫來了。”
“讓他進來吧。”
李太醫走進房內,隔著帷帳為餘洛秋把脈,說道:“娘娘如今的身體已無大礙,這幾日按時服藥,便無事了。”
蔣承佑看了看餘洛秋,點頭道:“下去吧。”
陶樂隨即送李太醫出了承乾宮。
餘洛秋想要再次起身,蔣承佑扶起她,她問道:“先前秦王之事究竟為何?陛下可否告訴臣妾?”
蔣承佑的眼神躲閃,餘洛秋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等著蔣承佑的回應,可是隻等來了蔣承佑的一句:“承平,就是謀反,隻是他不是朕的對手,被朕反殺了而已。”
“陛下?”
“你早些休息,朕先去處理些政務,處理完了再睡。”
餘洛秋知蔣承佑不想說,也不再問,躺下了,閉上眼睛假寐,蔣承佑看著背對自己的餘洛秋,站了許久,隨後,離開了承乾宮。
蔣承佑走後,餘洛秋睜開眼睛,翻來覆去,她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日蔣承平看著自己的那雙可怕的眼睛,渾身都充滿著邪氣,東山寺究竟發生了什麼,蔣承平到底是怎麼死的?這一切的一切,在她這裡都沒有答案,那在蔣承佑那裡,有沒有答案呢?自己夢中那個黑影,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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