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凜姐”？鬨了半天，是個蘿莉？”
這和巴魯預想中的“監視者”或“引導員”形象相去甚遠。
更彆提剛才愛莉那激烈反對的態度，仿佛把這位“凜姐”交給他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你好。”
清冷、平淡，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響起。凜抬起頭，冰藍色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巴魯那遮天蔽日的巨大頭顱，仿佛在看一塊石頭，或是一段需要分析的數據。
麵對這毫無情緒起伏的問候，巴魯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他習慣了咆哮、威懾，或是用龍類的肢體語言表達意圖。但對著這樣一個嬌小、冰冷的“人偶”，這些似乎都不太合適。
他最終隻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低沉的、代表回應的短促龍吟，算是打過招呼。
緊接著，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巨大的龍首轉向宮殿入口處，看向還在那裡努力憋笑的愛莉。
雖然剛才被那“行為藝術”般的幻影搞得有些懵，但他可沒忘記，自己似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賣”了這位金龍少女。
“剛剛的事情真是抱歉了，我下意識就搖了搖頭。”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愛莉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擺了擺手，臉上殘留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以我母親那洞察力，你不說他早晚也會知道。不過……”
她話鋒一轉，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帶著濃濃的不滿和控訴：“不過你這家夥！居然要把凜姐姐從我身邊搶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她氣鼓鼓地叉著腰，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像一隻炸毛的小獅子。那語氣裡的委屈和不舍，倒是真情實意。
“搶走？”
“天地良心！我連她是誰都剛知道！怎麼就成搶了？這鍋我不背！”
“我可不可以拒絕？這樣我們就皆大歡喜了。”
就在巴魯急於自證清白，愛莉還在憤憤不平之際，那個一直沉默如同人偶的少女——凜，再次開口了。
“指令已下達，無需進行情感化解讀。”她的聲音依舊平淡如水，冰藍色的眸子轉向愛莉，語氣毫無波瀾，“此為凱大人的任務委派，序列優先。不存在‘搶奪’概念，僅為職能轉移。愛莉殿下，你的個人情感不應乾擾既定程序。”
凱大人？巴魯捕捉到了這個稱呼，應該就是愛莉那位神秘的父親了。
凜的話語邏輯清晰，冷靜得近乎殘酷，直接將愛莉的抱怨定性為“不應乾擾程序的個人情感”。
愛莉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凜說得似乎……很有道理，至少從邏輯上無懈可擊。她隻能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彆過頭去，小聲嘀咕：“哼！一天天的就知道說程序、任務！跟臭老爸一模一樣……”
凜並沒有理會愛莉的抱怨，她再次將目光投向巴魯，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似乎有微弱的數據流光芒一閃而過。
“個體信息掃描…初步分析完成。”凜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在宣讀一份報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結構迥異於本世界已知龍類…靈魂樣本特殊…確認，你體內存在‘係統’。”
“係統”？！
最後兩個字如同驚雷，在巴魯的意識深處炸響！
他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豎瞳急劇收縮，幾乎變成了兩條垂直的細線，死死地盯住了那個說出驚天秘密的嬌小身影！
我有係統？！她怎麼會知道？！
“根據能量流向與轉化效率初步判斷，”凜無視了巴魯的震驚，繼續用她那毫無感情的語調進行分析，“該係統核心邏輯，大概率與‘吞噬’相關。通過吸收、解析、轉化外界物質或能量，實現自身進化與能力獲取。”
這都能分析出來，難道這位的真實身份是某種超級ai……
“謔—難怪你這家夥長這麼大隻！！”愛莉此刻也顧不上鬨彆扭了，湊了過來，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巴魯，“原來是開了掛！還是吞噬流這種簡單粗暴的外掛！我說你怎麼那麼能抗，還能搞出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能力！”
她圍著巴魯巨大的身軀轉了兩圈，嘖嘖稱奇，隨即又露出一副小惡霸的模樣，雙手叉腰，仰著小臉，惡狠狠地說道。
“快！從實招來！你的係統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功能？能氪金嗎？趕緊交代清楚！不然…哼哼，就把你切開，一片一片地研究研究！”
麵對愛莉這充滿了“玩家”既視感的威脅，巴魯隻是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灼熱的氣流，掀起一陣小型旋風，吹得愛莉的金發一陣亂舞。
“還說我？你才是真正的開掛，是不是開了無敵與瞬移！”
雖然震驚於係統的存在被點破，但巴魯還不至於被這種小女孩式的威脅嚇到。
“你果然能聽懂這些名詞，難道你也是那些玩家嗎？明明你的靈魂並不是人類啊？”
愛莉歪著頭，仿佛在觀察什麼珍稀物種。她的話語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巴魯的心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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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不是人類？
這是什麼意思？
巴魯巨大的龍軀微微一僵。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靈魂穿越到了這具天彗龍的軀殼裡，本質上還是那個在電腦前奮戰的遊戲宅。
但愛莉的話，卻像是在說某種更深層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變。難道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對這具龍軀的掌控加深，隨著不斷吞噬進化，他的靈魂本質，也開始朝著非人的方向轉化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追問，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異變陡生！
一直靜立在旁的凜，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流轉的數據流光芒驟然大盛，就像是有無形的程序指令被激活。
她的身影毫無征兆地開始變得虛幻、透明，如同一個信號不良的投影，迅速分解成億萬個細微的、閃爍著幽藍色光澤的冰晶光點。
這些光點並沒有消散在空氣中，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引力的牽引，形成一道璀璨的數據洪流，瞬間湧向巴魯龐大的身軀！
“喂！凜姐姐？！”愛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巴魯更是感覺一股冰冷、龐大、卻又無比精純的信息流，強行突破了他的意識屏障，直接湧入了他的精神核心——或者說被凜一口道破的“係統”之中！
這種感覺極其怪異，就像是自己的大腦被接入了一個外部硬盤，無數數據被強製寫入、掃描、分析。冰冷、精確、不帶任何感情，卻又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龐大信息量。
他能“感覺”到凜的存在，不再是作為一個外部的個體，而是成為了他身體機能的一部分，一個內嵌的、正在高速運轉的精密模塊。
緊接著，凜那清冷平淡，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深處響了起來，如同係統提示音一般清晰：
【指令確認：接入目標意識核心。】
【係統對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