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逃犯沒抓回來,第二天流放人員還是照常上路,畢竟有時限,耽誤不起。
至於逃走的顧宏父子,當地官府會繼續搜查,宋明也往回傳信,上報朝廷,後續追捕逃犯的事情,就不歸他們這些解差管了。
當然,押解過程中讓人逃走,所有解差都有責任,回京後自有懲罰。
官差一肚子火,身為逃犯家屬,二房三房的人日子就不好過了,接下來就吃足了苦頭,哪怕大皇子安排好的官差,都不會再給他們行方便。
顧雲軒和林婉如這種不能動彈,家裡人又拉垮,幾乎沒能力帶著他們趕路的,換了以往,官差嫌麻煩,說不定就一刀把人嘎了,省得拖慢行程。
但是這回,官差偏要留著兩個累贅,讓二房的人必須帶著兩人一起趕路,做不到就挨鞭子,以此折磨他們。
板車是沒有的,隻能用木板抬。
但是張氏傷了肋愲,顧齊砸傷了腳,小張氏斷了胳膊,馮明月扭了手腕……還有磕破頭的顧俊傑也在昏迷當中,以及三歲的女兒。
滿打滿算下來,竟隻有顧雲浩和幾個姨娘行動自如。
可年輕的姨娘們為了爭寵,個個把自己養得弱柳扶風,逃荒路上想吃飽都沒機會,更瘦了,看起來風一吹就倒。
輩份大的老姨娘們,同樣力氣不濟,出不了大力。
更彆說,三房母女倆被戴上枷鎖和腳鐐,一點忙也幫不上。
最後,顧雲浩想了個辦法,把人綁在木板上,顧俊傑和林婉如放在一塊兒,再把木板綁上繩子,放在地上讓姨娘們輪流拖著走這樣,比抬起來省力些。
至於躺在木板上的人是不是吃一嘴灰和沙子,就不在考慮當中。
就算這樣,他們一行人也是落在隊伍最後麵,時不時挨上一鞭子。
吃的東西也沒有,每天就靠官差發的乾糧,有時是窩頭,有時候是餎餅吊著。
以前停下來休息時,他們還能出去找點野菜野果之類的充饑,但是現在他們根本不允許離開官差的視線範圍,更彆說出去找野菜充饑了。
二房三房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過了兩天,顧俊傑總算醒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成了傻子。
再過幾天,林婉如醒了過來。
醒來時正在趕路,木板在地上拖行,大量的塵土直往臉上撲,林婉如剛睜開眼,就被灰塵迷了眼,眼淚一個勁的流,睜也睜不開!
林婉如:“???!!!”
怎麼回事?她怎麼被綁在木板上,被人拖著走?
難道又穿了?還是天崩開局?
林婉如有點慌,趕緊出聲道:“等,咳咳咳,等……咳咳咳……一下……”
她一開口,嗆人的灰塵直往她嘴裡鑽,嗆得她咳嗽不止。
兩個在前麵當老黃牛拉著她走的姨娘聽見聲音回頭:“二少夫人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吧。”
說著,兩人就停住腳步,就想解下掛在肩膀上的繩子,就聽馮明月道:“正好,她醒了自己走,這木板讓給俊傑他們兄妹兩個。”
說著不由分說上前,三兩下解開繩子,把將林婉如從木板上薅下來,把手裡的閨女放上去,又把顧俊傑也放了上去,再用繩子綁住,對兩個姨娘道:“行了,可以走了。”
兩個姨娘黑著臉解下肩上的繩子:“少奶奶自己來吧,我們拉不動了。”
馮明月大怒:“你們兩個賤婢,敢不聽話賣了你們!”
兩個姨娘嗤笑:“賣吧,賣了正好,我們還不用流放了。”
還以為自己是侯府少奶奶,指使她們做苦力呢。
之前林婉如昏迷不醒,又沒有多餘的人手,她們要是不拉著她趕路,就要挨官差的鞭子,所以才沒辦法。
現在林婉如好不容易醒了,馮明月又想她們拉兩個小的,要是她們現在答應了,下次就會有更過分的事情等著她們。
“……”馮明月氣得打抖,卻也沒什麼好辦法,而且姨娘們說得不錯,現在要是能把人發賣出去,人家還省得流放,巴不得呢。
林婉如上輩子就看不上這些姨娘,平時都不和她們打交道,所以剛才認不出來,但是馮明月,還有被馮明月放在門板上的兩個小孩子,她認識啊。
“大嫂!”林婉如喊她:“這是怎麼回事?”
馮明月心情正差著,聞言狠狠白了她一眼,罵道:“怎麼回事?你還有臉問是怎麼回事?還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偷了人家官差的玉扳指,拿給顧雲軒去買東西,被官差抓個正著,我們一家人至於被打得這麼慘?”
“我們一家人不被打得這麼慘,三房父子就不會借著去鎮上買板車的機會跑了,害我們全都成了逃犯家屬,被官差盯著,白天趕路,晚上上枷。”
林婉如整個人都懵了:“什,什麼?”
馮明月又把兩個孩子從門板上解下來,一邊嘴裡不忘繼續咒罵道:“林婉如你就是個掃把星!”
“你剛嫁進來,我們侯府就被抄家流放!”
“我們侯府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娶你進門,讓你把我們侯府上下害得殘的殘,病得病,逃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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