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蓮池】中種滿了蓮花,每一朵還開著的蓮花背後,都是一位純陽修士。
就連景遷自己,都在這蓮池之中,種下了一朵【劍蓮】。
而當【劍爐】重新點燃【命火】,一股磅礴劍意,開始在這蓮池之中奔流往複,滋養著一朵朵蓮花。
景遷作為種蓮之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精純的劍意,自【劍蓮】傳入了自己的識海,斬滅了道心之上纏繞的一絲雜兀。
這【劍蓮】竟有時時澄澈道心之功用,頗為神異。
他細細數來,能受劍意激發的蓮花,足有一十二朵,除此之外,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骨朵。
這也就意味著,除了上希、景遷和白牛之外,整座【純陽天】,還有九位前輩高人,浪跡於虛空之中。
卻聽上希指著【劍蓮池】開口說道:
“三千年前,大劫驟降,我等未曾做出及時應對,致使被逼入了絕境,【劍爐】也因為透支過度,徹底熄滅。”
“若是真妙姑姑還活著,怕是早就晉升二品境界,將【劍爐】重新點燃。”
“我天資不足,時運也差,足足拖了三千載,屬實虧欠宗門太多。”
景遷倒不這麼認為,開口說道:
“師尊,【純陽天】的存續全係於你一身,能夠以五品境界,苦熬這麼多年,已是頗為不易了。”
“隻從宗門傳承之上來講,您已經做到了極致,無需太過介懷。”
上希頷首一笑,接著說道:
“不說這些過往了,現如今我【純陽天】否極泰來,可以展望新的階段了。”
他繼續開口說道:
“你入門之後,全在為了我的晉升奔波,未曾有片刻得閒,連最重要的宗門封號,也未得赦封,這是為師我的不對。”
“須知,我【純陽天】和那【閻浮道】,被世人稱之為【道祖】傳承,自有非凡之處。”
“應在這修行之上,那便是我兩派之中,各有一條直通‘尊號’的封號晉升途徑。”
“你現下已有【閻浮道】秘傳的【閻浮道祖之子】封號在身,當對於這封號神異不再陌生。”
“這所謂的‘封號’,乃是上三品的修行,繞不開的關鍵核心。”
“它事關大道之權柄,更決定了【仙炁之山】上的位格存續,幾乎可以決定一位上三品修士的真正功果,能評定其修為的強弱。”
“自下品封號開始,身懷封號者,便可在同階修士之中脫穎而出,顯現出極強的修行天資與實力,與沒有封號的修士相比,至少可以彌補整整一階的修為差距。”
“至於中品封號,乃至上品封號,甚至更高一層的‘尊號’,威能自然更加強勢。”
“在這諸天萬界之中,有生靈億兆,向來不缺天才,不缺【靈機】,更不缺元氣資源。”
“在光陰偉力的加持之下,隻要時間拉的夠長,任何傳承界域,都會有走到二品位階的大能誕生。”
“可是,這些二品的存在,修行幾萬載,都未必能受封一道中品的封號。”
“隻因中品以上的封號背後,皆有大隱秘,大根腳,隻在最為頂級的勢力之中傳承,絕非尋常方式可得。”
“在這些頂級勢力之中,又隻有極小部分,掌握的乃是直指‘尊號’的晉升途徑。”
“這便是所謂的【道祖】嫡傳了!”
“而我【純陽天】,自下品的【純陽人屠】封號開始,可經中品的【純陽劫主】、上品的【純陽弑神戮仙滅絕主】,直至真正的尊號【純陽】。”
“掌握這一條根腳深厚,路徑清晰的封號晉升途徑,便是我【純陽天】道祖法脈的最強底蘊所在了。”
“也正是這封號傳承途徑,才是我輩【純陽子】,能夠馳騁諸天萬界的真正憑依。”
上希所言所語,如斬釘截鐵,揭開了修行世界的又一重關鍵隱秘,令景遷眼界一開,他繼續詳細介紹道:
“你現在剛剛得到封號,沉澱的時間還不夠,隨著時間的拉長,你就會發現,這封號之中,能夠挖掘出源源不絕的大道意蘊,將會深刻的影響到你修行的方方麵麵。”
“尤其是當你的修行陷入儘頭,落入瓶頸的時候,源自於封號的力量,卻能依然不絕,足以帶來新的修行質變。”
“正如我自己,墟劍山枯坐三千年,【地煞】境界早已經被我修到了儘頭,正常已無繼續進步的空間。”
“可我卻在這個過程之中,將自身的封號,一路修持到了上品【純陽弑神戮仙滅絕主】。”
“這對我實力的加持,絲毫不下於將修為晉升到上三品的位階。”
“眼下,我修為的瓶頸已破,隻要將落下的修為提升上來,戰力自然能突破到更高的上限中去。”
“由此足見封號途徑的重要性。”
景遷聽的認真,這部分內容在《閻浮輪轉道書·封號篇》中,也有類似論述,卻遠沒有上希所言傳身教的這麼感同身受、高屋建瓴。
而且,他手中的【閻浮道】傳承之中,明顯欠缺封號晉升的途徑指引,這部分內容竟然不錄於【道書】之中!
對於如何將【閻浮道祖之子】繼續晉升,直到抵達尊號【閻浮】,他可是全無頭緒。
想到這,景遷不禁開口問道:
“師尊,似我【純陽天】這等封號途徑完備的【道祖】法脈,還有多少家?”
上希引著景遷,一邊向著【劍蓮池】背後走去,一邊說道:
“你彆看我【純陽天】現在人丁稀少,傳承艱難,可能夠與我【純陽天】在‘尊號’傳承之上彼此競爭的【道祖】法脈,可是相當罕見。”
“而【純陽天】和【閻浮道】兩大【道祖】法脈共處一界的情況,更是諸天萬界,僅此一例。”
“在我宗門傳承記錄之中,諸多前輩大能縱橫虛空,一共遇到過八家勢力,能配得上【道祖】法脈的位格,有‘尊號’傳承。”
“分彆是那軒轅、上清、神霄、彌陀、天魔、九幽、星辰與靈山。”
“他日你若行走虛空,見到這八家勢力的傳承道子,當提高警覺,這一小撮修士,才是你我的真正敵手。”
“而在【道祖】法脈的封號途徑之外,還有一類封號的傳承,也是頗為奇異。”
“我【穎浮屠界】隸屬【北娥英皇無極天】,有一品位階的【娥高上帝】鎮壓。”
“她走的乃是氣運香火之道,以自身的【上帝】尊號,開辟獨特的【靈官】赦封體係,統攝北天,建立起了【無極天朝】。”
“經天朝赦封的【靈官】,可以視為一種獨特封號。”
“自從六品至從四品的天授【靈官】,就可相當於下品封號。”
“而自正四品至正二品【靈官】,相當於中品封號。”
“再往上的天授一品大員、下界人皇、親王與太子等等,已經能與上品封號等同了。”
“隻不過,【無極天朝】的【靈官】體係,威權出於【娥高上帝】,與我【道祖】法脈的傳承,有著本質的不同。”
“你若有機會,能得到天授的【靈官】,便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區彆了。”
說到這裡,上希兩人,來到了一處特彆的所在。
在這【純陽洞天】深處,竟然有一座小小的鐵匠鋪,在這鋪中,擺著一個大鐵砧。
上希抬手一指這鐵砧,開口說道:
“赤霄,說了這麼多,我【純陽天】的封號途徑,正在這【劍砧】之上。”
“你可將你從藏劍山上的得到的本命【靈機】,放於【劍砧】之上磋磨。”
“若是你的積累足夠,便能引動【劍砧】的力量,為你赦封。”
景遷聞言聽話的拎著自己的黑玉長劍,走到了【劍砧】旁邊。
他仔細的感應著麵前的【劍陣】氣息,隻覺得其中有一股相當誇張的位格力量。
見到這一尊【劍砧】,他頗有一種見到【性靈命空海】亦或是【元炁之海】的感覺。
【純陽天】果然底蘊深厚,全是他從未見識過的高級玩意!
他不禁開口問道:
“師尊,這【劍砧】可是要磨我的修為?”
“我境界的高低,可有什麼影響嗎?”
隻聽上希說道:
“並非如此,這【劍砧】無關你的修為,隻與你的修行之中,積累的戰氣和殺意有關。”
“我純陽劍道一脈,講究的是以戰養戰,以殺止殺。”
“你鬥戰的經驗越豐富,所造的殺孽越重,能夠磋磨的原料也就更加的厚重。”
“正常來說,你能夠在下三品境界,磋磨出來下品封號【純陽人屠】,便已經算是積累深厚了。”
“我若不是在過往的三千年之中,經年累月的挑戰靈靈,積累了難以想象的深厚戰氣,也絕不可能在【地煞】位階,便將封號給磨到上品,成就【純陽弑神戮仙滅絕主】。”
景遷聞言點了點頭,再無顧忌,他抬手將那【仙劍胚】衝著【劍砧】磨了過去。
“刺啦!”
一聲令人寒毛倒豎的劇烈摩擦聲響,在【純陽洞天】之中環繞。
景遷隻覺得手臂好似摸了電門,一整個僵硬發麻,動彈不得。
而隨即,他的神識被拉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其內裡的景象,竟是他穿越之前的生死記憶!
在這片記憶之中,他於長街之上,與人生死決爭,最終持劍斬殺敵人,卻是以傷換命,自己也重傷不治。
這是頗為久遠的記憶了,可此時重新回憶起來,卻是頗有一番滋味。
可下一秒,【劍砧】的力量卻是悄然生發,這一絲記憶,竟然被按在【仙劍胎】和【劍砧】之中,給挫成了碎末。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景遷就好像做了一次極為完整充分的大戰複盤。
那一場生死對決之中,所有的鬥戰細節,都被完整的拆解開來,化作各個維度的分析,重新灌入了他的腦海。
景遷突然有了絕強的信心,若是他再回到當年的情景之中,莫說受傷致死了,他連一根毛都不會讓敵人碰到。
當他從這一絲記憶之中脫離出來,才真正意識到,這【劍砧】磨劍的過程並不簡單,並非隻是單純的彙聚他的戰氣或殺意。
相反,每一次磨劍,都是一次極為有益的戰術分析,仿佛有一群最為頂尖的鬥戰強者,戰術教官,殺戮高手,在毫不保留的指點於他。
景遷瞬間興奮了起來,他拎起手中的劍,再次向著【劍砧】磨去。
這一次,是穿越之後,在命碑空間之中,與石墩子矮胖修士纏鬥的畫麵。
命碑空間之中的鬥戰經驗,竟然也能派上用場?
景遷一邊享受著【劍砧】的拆解,一邊極為興奮的期待了起來。
假如說他在現世之中的戰鬥經驗是一,那他在命碑空間之中的戰鬥經驗,翻個百倍千倍都不為過!
第三次出劍,他磋磨的是一劍斬滅龍象【雪女】的拚死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