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前委成立的當天,沉寂了兩天的碾圩地區再次響起了槍聲。
經過兩天的休整和部署,華野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攻堅準備。
各部的交通壕,也挖到果軍的鼻子底下,雙方甚至隔著工事互相問候了對方的親人。
而K縱陣地上,一眾人圍著十幾輛坦克看熱鬨。
戰士們見過坦克作戰,但是還沒有配合坦克作過戰。
“乖乖,這麼大的鐵疙瘩,彆壓到我們。”
“這壓上去,不得斷胳膊斷腿?”
“瞧不起誰呢?我們可都演練過!要是能和二總裝甲步兵連配合,保證驚掉你們的下巴。”坦克駕駛員不滿道。
周衛國他們訓練經常會和T縱坦克團一起,基礎的步坦協同,駕駛員還是懂的。
如果不是二總編製不屬於華野,周衛國早就被坦克團團長扣下了。
一旁的K縱17師師長梁華摸了摸坦克屁股,眼珠子轉了轉:“你也彆說大話,開上坦克,帶我轉兩圈!”
“那可不行!”駕駛員連連搖頭:“T縱的油料不多,不能隨便亂開。”
“怎麼能是隨便亂開呢?”梁華不滿道。
“這樣,我換身衣服,咱們去側麵果軍陣地看看。”
“我這.”
“我什麼我,這什麼這?上級的命令是你們配合我17師作戰,執行命令吧!”
“是!”駕駛員無奈,隻能發動坦克。
幾分鐘後,梁華換好衣服,坦克突突突的繞了個圈抵達了果軍前線。
梁華一身果軍的衣服,叉著雙腿坐在坦克炮管子尾部。
隔了老遠,梁華就對著果軍大喊道:“誒!我們是第二兵團淶河黃司呤官聯絡的!你們是哪部分的?兵團部在哪?”
聽到是第二兵團的援軍,果軍士兵興奮的都要跳起來了,甚至有士兵跑出陣地隔得老遠打招呼。
“弟兄們不要亂!”陣地上的果軍營長大喊道。
“現在情況不清楚,不要和他們講話!都提高警惕!”
作為一個小小的營長,他並不知道上級是什麼情況,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不動手不代表相信對方,畢竟突然有個坦克出現,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對於果軍營長的警惕,梁華並未在意,他也沒打算一個人擊破果軍陣地。
梁華就這麼坐在坦克上,大大方方的在國軍陣地前轉了好幾圈,直到把國軍的部署看了個通透這才心滿意足的返了回去。
等陣地前的情況被果軍層層上報,確認沒有援軍這回事的時候,坦克早就已經返回17師陣地多時了。
當然,回去被政委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也是少不了的。
不過對梁華來說,能在過把癮的同時又把果軍的陣地看了個通透,這就夠了。
到了晚上,華野總攻正式發起。
按照先打弱敵、後打強敵、攻其首腦、亂其部署的原則,華野的炮火集中招呼到了44軍和100軍的陣地上。
被梁華偵查過的過的陣地更是被精確打擊,所有地堡、暗堡都被炸了個底朝天。
就連44軍軍部的地堡也吃了一發105毫米榴彈,44軍軍長李輝差點被活埋了。
李輝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後,氣的破口大罵:“踏馬的!欺人太甚!”
此時李輝內心早已滿是憤恨。
44軍屬於川軍部隊,在果軍內一直備受欺辱。
這次44軍是臨時加入的第七兵團,更是一直被拿來當炮灰使。
前幾天G軍猛攻的時候,44軍的炮彈打完了,李輝去找黃煥然要炮彈,黃煥然不僅不給炮彈,反而還讓44軍把僅有的十二門山炮上交。
沒收武器在軍隊中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這意味著這支部隊完全不被信任。
好不容易從廢墟裡爬出來的李輝還沒喘口氣,旁邊的作戰參謀就報告道:
“軍座,咱們的電台、報話機、電話全都埋在地下了,現在與兵團部和各師之間的聯絡已經完全斷絕。”
聽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指揮能力,李輝幾乎喪失了戰鬥意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沉默了幾分鐘後,李輝這才開口道:“我就在這裡了,你們突圍也好,繼續抵抗也好,投降G軍也好,我都不管了.”
此時的44軍陣地,已經是一片狼藉。
華野猛烈炮火剛剛停歇,戰士們就在十幾輛坦克的掩護下展開了強攻。
雖然與軍指揮部失去了聯係,但是44軍各部依舊憑借工事拚死抵抗。
不過麵對華野的重點進攻,44軍根本抵擋不住。
天亮時分,44軍150師師長趙光率看著部隊的慘狀,認為沒法再打下去了。
150師所在的張官莊,所有的房屋都已經被打塌,整個陣地煙塵彌漫,麵對麵幾乎看不見人。
已經受傷的人再次受傷,死者重複遭到炮擊,整個陣地上屍橫遍野。
“參謀長。”
“師座!”
趙光垂頭喪氣道:“傳我命令,各部投降吧.”
150師殘部兩千五百人選擇了投降。
等到了中午,44軍剩餘部分也紛紛放棄抵抗,連同李輝在內的四千餘人被俘。
而這個時候,李輝最恨的並不是G軍,而是劉經扶。
如果不是劉經扶扯淡,他早就跟著第七兵團跑路回彭城了。
同一天的傍晚,100軍殘部也被消滅,第七兵團的防線被徹底撕碎。
華野‘先打弱敵,後打強敵’的戰術部署取得了巨大成功,25軍、64軍陷入完全孤立無援的境地。
得知第七兵團戰況激烈,顧墨三從金陵直飛碾圩上空。
“黃司呤官,我是顧墨三,你部現在情況如何?”
“第44軍和100軍已被全殲,G軍攻勢依舊未停,25軍和64軍傷亡同樣很大。”黃煥然的語氣中,可以聽出有些沮喪。
“黃司呤官,如果實在堅持不住,第七兵團可以主動向西突圍,爭取與邱、李兵團會合。”
聽到顧墨三的話,黃煥然立刻明白,增援已經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