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本就有社員圍著吉普車看熱鬨,聽到張向陽傳達的消息,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吉普車雖好,但沒有填飽肚子重要,剛才還在圍觀吉普車的社員,嗚哇喊叫的各自跑遠,去擴散這個好消息。
“晨光,外麵在吵什麼?”
張向東躺在床上,詢問正準備上工的二兒子。
“吵什麼跟你有關係嗎?都快要死的人了,哪來這麼大的好奇心?”
張晨光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他和老三張勝光,心裡恨死了張向東。
要不是他,現在家裡怎麼可能會過成這副光景。
當初二叔的壞名聲傳回來以後,張向東自作聰明的趕緊劃清界限,不受牽連的情況下,還把借二叔的錢給賴掉了。
劃清界限不來往也就是了,可張向東非要當先進分子,上躥下跳的落井下石,寒了爺爺奶奶和二叔一家的心。
現在可倒好,二叔成了大英雄,三十多歲就當了團長,前途無量。
堂弟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工作體麵不說,能力還特彆強,這年頭誰能弄來糧食?人家張曙光就行。
如果不是爹娘做的太絕,他們哥倆怎麼可能二十出頭了還沒對象?
有二叔和堂弟在,最起碼也能給他們弄個臨時工吧!
大姑家的表哥,還有堂弟姥姥家的舅舅和表哥表弟,現在都已經轉正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論起來他們和二叔一家才是最親的人啊!
就因為爹娘黑心爛肺,他們彆說去縣城上班了,村裡收購山貨都不要他們的。
現在遭報應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就剩一口氣吊著。
要不是老不死的承諾他們,臨死也要讓爺爺奶奶原諒他們,讓二叔照顧他們哥倆,他們哥倆要把他拉山上活埋了。
“昨天晚上,我好像聽到有汽車進村的聲音,你們去看看,是不是你們二叔回來了!”
“咳咳咳咳……”
張向東強撐著說了幾句完整的話,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你是出現幻覺了吧?我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
哥倆去求了爺爺奶奶好幾次,爺爺奶奶根本就不過來,張晨光已經快要失去耐心。
“你們白天乾了一天活,晚上沾著床就睡死了,我白天睡得多,晚上睡不著,我真的聽到了。”
“咳咳咳咳……”
這次張向東咳的更厲害,吐出的濃痰裡帶著血絲。
“彆激動,趕緊緩一緩,等爺爺奶奶原諒咱們了你再死也不遲啊!”
張晨光趕緊幫張向東順了順氣,扭頭對張勝光說道:“彆傻愣著了,去看看是不是二叔回來了。”
“我這就去。”
張勝光快步走出家門。
不是他內心不急切,而是肚子太餓,實在是跑不動。
“晨光,他是你爹,你不能跟他這麼說話。”
白豔娘也沒了以前的囂張,看向兒子的目光帶著一絲恐懼。
“我爺爺還是他的爹呢,當初他是怎麼對我爺爺的?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你我們和二叔一家還鬨不到這麼僵。
當初勝利生了病,二嬸過來要錢,你不給不說,還把二嬸騎在地上打。
二叔和曙光恨不得活剝了你,怎麼可能和咱們和解啊!”
張晨光對著白豔娘又是一通吼,全然忘了他自己當初的嘴臉。
蘇紅挨打時他也在場,不但沒攔著點大發雌威的白豔娘,還在一邊哈哈大笑,脫下鞋問他娘用不用,說用鞋底子打得狠,肯定能抽爛賤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