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保鏢匆匆跑過來,“夫人,二爺把車開走了。”
桑榆晚秀眉微蹙,神色一凜,“他有說去哪裡嗎?”
保鏢搖了搖頭,“二爺沒說。”
桑榆晚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她繼續邁步朝大廳裡麵走。
她的眉頭輕輕蹙起,形成兩道淺淺的溝壑。一雙星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流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困惑與不安。
或許是因為薄輕眉臨終時跟她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因為她和容止的關係。
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感情,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該何處何從。
桑榆晚來到二樓主客廳,交代了下人兩句,便在沙發上坐下了。
身體朝後靠了靠,眼睫微微下垂,每一次眨眼都似乎在訴說著無儘的疲倦。
她的臉色微微蒼白,失去了健康的紅潤,眼瞼下淡淡的黑眼圈昭示著連日來的身心疲憊。
管家上來稟告,“夫人,六小姐要見你。”
桑榆晚捏了捏發酸眉骨,低聲問了一句,“她一個人?”
管家恭聲道,“是的。隻有她一個人。”
薄星瀾出事之後,每日出行,三房都有人跟隨。
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是監視。
桑榆晚與薄寒山夫婦關係不佳,但對薄星瀾還是不錯的。
她一邊按壓眉骨,一邊開口,“讓她上來。”
管家彎腰回道,“是。”
很快,輕輕的腳步聲傳到了桑榆晚的耳邊。緊跟著,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
“大嫂。”
桑榆晚收回手,偏頭,麵色還算平和,“星瀾,坐。”
薄星瀾絞著雙手,神色緊張地走到她麵前。
桑榆晚見她衣衫單薄,不由皺眉,“這麼冷,出門怎麼不加一件衣服。”
薄星瀾抿了抿唇,輕輕開口,“我急著見你,一時忘了。”
桑榆晚拿起身邊的薄毯,遞給她,“坐下。蓋好。”
隨後,又吩咐管家,煮一壺果茶。
薄星瀾在桑榆晚旁邊的雙人沙發上坐下,毯子板板正正地搭在腿上。
她嘴唇微微抿緊,她努力想要控製住自己急促的呼吸,但胸口的起伏依舊出賣了她的緊張情緒。
桑榆晚溫聲道,“你急著過來,有什麼事嗎?”
薄星瀾心頭一抖,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桑榆晚微微擰眉,“這裡沒有外人,你儘管開口。”
薄星瀾看著養生壺裡的茶水起了一顆顆的小泡泡,羽睫眨了眨。深深汲氣,勉強擠出一句。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大嫂,寧馨兒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大哥的親生母親?”
桑榆晚心頭一震,心裡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撥動。就像就像是平靜湖麵上突然被投入一顆巨石,漣漪迅速向四周擴散,波瀾起伏。
她收回視線,極力壓住情緒,聲音冷了一些,“沈翊林聯係你了?”
薄星瀾的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壓住,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急促而沉重。心跳加速,如同擂鼓般在胸腔內回響。臉上不自覺地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她低著頭,雙手無力地攥著薄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