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薄星瀾雙眼瞪大,瞳孔中映照出一絲惶恐和不安。
桑榆晚眸光沉了沉,對著管家說了一句,“你告訴她,是我特意留下來星瀾的。”
管家低聲開口,“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可她說今天一定要帶六小姐回去,否則她就在大門口坐著不走了。”
薄星瀾一怔,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桑榆晚,羽睫不停地眨動。
桑榆晚神色一凜,語氣威嚴,“她既要給我看門,那就隨了她的願。”
薄星瀾心跳一緊,無力地垂下頭,任由那份驚慌將自己完全吞噬。仿佛陷入了一個無儘的黑暗深淵,等待著未知的命運降臨。
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好像都是掌握在他人的手中的。
薄寒山和方怡一門心思想要她嫁入頂級豪門,從小對她的培養也都是為了這一目的。
同時,他們給她製定了各種規矩。她隻要出錯,便會引來他們的責罵。久而久之,她的性格變得有些弱。
出事之後,她一度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
薄寒山和方怡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還動手打了她。
要不是桑榆晚的開導和保護,她說不定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過去一周,媽媽方怡都在醫院守著薄寒山,對她不聞不問。沒想到,她前腳離開東梨院,後腳就有人給方怡通風報信。
她並不覺得媽媽接她回去,是因為擔心她。
她性子弱,但並不蠢。
桑榆晚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對著管家又說了一句,“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給接近她,更不許與她有任何交流。”
管家彎了彎腰,“是。家主。”
桑榆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低聲說道,“星瀾,你想跟你媽媽回去嗎?”
薄星瀾眸光暗淡,嘴唇微微顫抖,“不想。”
桑榆晚無聲點了點頭,“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一直在這邊生活。直到你真正獨立的那一天。”
薄星瀾心頭一顫,羽姐劇烈地眨動了兩下,眼眸裡閃爍著淚光。並非悲傷難過,而是被深深觸動的光芒。
桑榆晚的第一個要她獨立,活出自我的人。
淚水在薄星瀾的眼眶中打轉,最終緩緩滑落,滴落在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淚水,是對過往艱辛歲月的告彆,更是對未來無限可能的期許。
她深吸了一口氣,眸光格外澄亮,“謝謝你,大嫂。”
桑榆晚抿了抿唇,淡淡地笑了下,“你要真心謝我,就好好努力。”
“大嫂,我會的。”薄星瀾目光堅決。末了,又說了一句,“我一定會的。”
桑榆晚唇弧上揚,靜靜地看著她。
讚許的目光,就像是春日裡溫暖的陽光,輕輕灑落在薄星瀾的心田,帶來無儘的鼓舞與肯定。那是一種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從眼底緩緩溢出,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的讚美與鼓勵。
薄星瀾眉目漸漸舒展開,澄亮的瞳眸,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桑榆晚沉默了幾分鐘,問薄星瀾,“星瀾,陪我打一會兒球?”
薄星瀾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應下。“好。”
活動室的一角,有一張台球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