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薩缽,你想成為丁零王嗎?”
好似惡魔的低語,隨著此話一出步薩缽不由渾身一顫。
剛剛還半是恭敬半是畏懼的他瞬間不可抑製的麵露激動之色。
和蹋頓那種熟諳漢地事務的老油條不同,深居北海的步薩缽顯然要直接多了。
隻見他當即跪坐在地,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趙雲見狀眉頭一皺,當即擋在魏哲身前。
不過魏哲倒是不以為意,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而好奇的看著步薩缽。
笑話,在場這麼多漢軍甲士,步薩缽便是有呂布之勇也不可能傷到他一根毫毛。
事實也確實如此,步薩缽反手便在自家額頭上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這廝也不理會,直接生出三根手指從額頭順勢往下抹出三道血痕。
然後隻見步薩缽恭恭敬敬的將匕首擺在魏哲的前方,一臉虔誠道:
“天神見證,步薩缽將是您永遠的奴仆!”
“丁零人將是您手中的馬鞭,世世代代永不叛離!”
見此情形,趙雲忍不住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些胡人是什麼毛病,怎麼就那麼喜歡在臉上動刀子呢?
匈奴人是這樣,丁零人也是這樣。
不過匈奴人用刀劃破臉頰一般主要表達哀悼,這點和丁零人不同。
當然,本質上來說都是“以血明誌”的意思,或許這就是歃血為盟的草原版吧。
但不管是什麼禮節,步薩缽的舉動已然說明了他真的很想當丁零王。
而這正是魏哲樂於看見的,於是當即拿起匕首插在腰間,接受了他的效忠。
……
且不說魏哲對丁零人有什麼謀劃,在拿到步度根首級後魏哲此行總算是圓滿了。
而誌得意滿之間,他心中難免也升起了幾分炫耀武功的心思。
不過封狼居胥就免了,有霍去病在前恐怕誰也不會記住第二個人。
於是魏哲乾脆重新撿起在朝鮮半島的操作,準備在北海立一座“北極碑”。
畢竟北海可以說是當前漢人軍隊能夠抵達的最北邊線,再遠是真去不了。
隻是當魏哲說出自家的想法之後,田豐卻一臉無奈道:
“明公,這個怕是不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要知道他們此行為了能減輕後勤壓力,甚至連糧食都沒有帶多少,都是像胡人一樣驅趕著羊群隨軍,怎麼會攜帶石碑這種東西呢?
北海周邊倒是不缺大石頭,可現在鑿石取碑必然來不及了。
再說了,石碑太小也沒什麼氣勢,反而丟了漢人的臉麵。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也忍不住一陣犯難。
倒是一旁的閻柔聞言忽然靈機一動,當即笑著道:
“君侯,末將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成不成。”
說罷閻柔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在北海(貝加爾湖)之中有二十多個湖心島,其中最大的一座湖心島長約百五十裡,寬約三十裡,方圓足足有千裡之大。
聽到這裡田豐不禁有些咋舌,他卻是沒有北海竟然如此廣闊。
魏哲倒是沒有多意外,畢竟後世早已測量過,貝加爾湖的麵積約為韓國麵積的三分之二,基本上和海南省差不多大。但最令人震撼的是它的深度:平均水深744米,最深處達1642米,比許多海洋還要深邃。
若非如此,貝加爾湖也不會被華夏先民稱之為“海”了。
而閻柔早年流落草原時曾聽人說此島之上有一座石山,通體黑色,十分神奇,並且斷裂口多如鏡麵一般,被胡人尊為天神居所。
田豐聞言不由眉頭微皺道:
“《山海經》中《海內經篇》曾言‘北海之內,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想來說得便是此山了!”
說到這裡,隻見閻柔狡黠一笑道:
“既然眼下軍中缺碑,那不如以此山為碑如何?”
“以山為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