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家鄉,在普通人眼中,醫生是一個很受人尊重的職業。
老爺子當年在醫院給人看病,多有錢,多有權力的人都是畢恭畢敬上門問診,無論結果是好是壞,大家都很體麵,不好的結果也能接受,哪怕出了門仰天痛哭,他往往也會回過身來,給你鞠個躬:“謝謝沈醫生。”
是什麼時候不受尊重了呢?
就自己上學的那些年吧。
沈在心認為,其實是醫學的進步造成的,醫學一進步,醫生開始像工廠量產的,問病就診,就沒了那種虔誠。
再後來,網絡發達。
大家手持化驗單,通過網絡,自己都能查自己是不是出問題了,社會浮躁猜疑,患者和醫護群體之間產生了巨大的互不信任……
沈在心默默做完飯,把酒開了,給尤雅醒上,自己也沒心情吃飯,回房間躺著了。
尤雅冷冷往樓上瞥幾眼,不客氣地坐下吃飯,竟然發現還不錯,還點了一下頭。
吃了一會兒,感覺那人還不下來,應該是在生悶氣,她不由冷笑。
你生誰的悶氣呢?
秦安明打電話了。
尤雅接起來,是邀請她參加聚會,她撒謊都不帶臉紅的:“不好意思。已經吃上了,最近身體不好,沈在心是醫生,定製了食譜,讓我配合,我最近哪也沒去,什麼活動也沒參加,沒辦法,怕死,你們去就行了。”
秦安明並不放棄,在電話裡說:“他不是外科醫生嗎,他隻是個外科醫生,你又不是磕著碰著了,我這邊認識個朋友,他媽媽是協和的專家,你要是不舒服,明天我陪你去協和看看,你彆被沈在心那個蠢貨治出問題了。”
尤雅說:“不會。不至於。你以為我不去檢查呀,這種亞健康,西醫治不了,沈在心給我介紹的老中醫,主要是調理。彆說我,其實你也一樣,我們這種人,應酬多,聲色犬馬,生活不規律,就會出問題。”
秦安明說:“我還是不放心,我給你買點補品,送過去吧。”
尤雅幽幽道:“沈在心那個傻逼在家,你送過來,他扔出去不說,再提著刀追你,到時候好看嗎?我還要問你呢,合同你們簽還是不簽,那幾家商超,你們接手不接手?滸市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市,同樣有人感興趣,宿市那邊來的人,你們不也見到了,你們一方麵不同意我跟他們談,房租的事情不交底,自己又不接手,逼著我直接關門嗎?”
秦安明說:“我爸讓我問你,為什麼生意好好的,你們就不做了,要賣掉,我們買走沒關係,我們買走……”
尤雅說:“你彆忘了,我們尤氏現金流斷過,這不過才一兩年的時間,雖然現在營收不錯,但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所以我這邊,一是要降杠杆,一是要優化產業,眼看裝修周期臨近,我還往裡頭投入嗎?我把那幾個商場建得再好,產權是你們的,我隻是個租賃戶,所以不得不優先放棄,這沒什麼辦法,我也肉疼。”
秦安明說:“我們兩家一直以這種方式合作,本來好好的……”
尤雅說:“要說互利互助,還是你們秦家打破的,兩年前的危機,你們秦家到底也沒有伸手援助,所以我這邊,要先解決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指望你們。”
秦安明說:“兩年前的事情,那是個誤會,我們秦家,我們秦家也不是你想的那樣,見死不救,是有自己的難處。”
他又說:“我們家老爺子說了,要不再等兩年,等我們把那邊的房產出清,你這邊再考慮撤店?”
尤雅說:“我也不是一定要撤,能賣我為什麼要撤,我已經在談了,也介紹給老爺子認識了,對的吧?你們為什麼拒絕這樣的新租戶呢?”
秦安明說:“他們獅子大開口,依照他們的行事風格,你那邊也賣不了多少錢,老爺子說,我們可以按照你和他們談的價格接手,接手之後,委托你這邊做管理,一年一個商場3000萬,不是不行,包括以後,我們也可以以這種方式合作,但他隻有一個條件,你跟姓沈的拜拜,我們聯姻,隻有你成為自己人,他才能放心。”
尤雅說:“那你拖著好了。我無所謂,馬上房租一到,我就不續租了。”
秦安明說:“跟他離婚呀。”
尤雅說:“安明哥你算個賬,我離婚,析產多少,如果沈在心跟我打官司,律師費又多少,我賣這幾個商場,夠不夠離婚的錢?”
秦安明說:“我聽阿姨說,你們有婚前協議。”
尤雅說:“有又怎麼樣,當時有求於他,免得他嫌棄我這個殘廢,協議很簡略,約束力不強,再說了,他能不要錢走呀?他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不傻?被我折磨好幾年,我也沒讓他碰過,他死死忍耐,不就等著分錢嗎?”
秦安明說:“那怎麼辦?老爺子不鬆口,要不我們提高價碼,離婚的損失,從商場對價上給你提高上來。他小人物,胃口小,你許千兒八百萬,再威脅利誘,還不鬆手?如果還不鬆手,我就讓人弄死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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