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尤雅竟然在。
她監工一樣,看著周師傅提前搬下來沈在心的個人物品。
東西少得可憐。
這個屌絲住那麼大的彆墅,就隻是有個睡覺的地方。
安莉也意外:”就這麼多?“
尤雅說:”提前發走了一些。”
看到沈在心回來,尤雅又說:“老周,給他搬到車上吧,看他那麼識趣,你從儲物間,再給他拿點酒、茶葉什麼的。”
安莉轉個身,背對著人,小聲叮囑:“拿便宜的,拿點便宜的就行了。”
尤雅不自覺看她一眼。
沈在心努力調整好心情,下車,看周師傅抱來東西,趕緊打開後備箱,把東西接走。
周師傅說:“小姐心裡還是有你的,讓我給你拿點禮品,你帶上,真這麼著,就走了?一個月後呢?再來?”
沈在心“嗯”了一聲:“麻煩周師傅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周師傅說:“不麻煩。不麻煩。”
裝好個人物品,沈在心單獨把筆記本放駕駛室,不料尤雅突然打開後排座,把潘多拉牽他車上了。
這真是?
沈在心趕緊下來,問尤雅:“你什麼意思?我千裡走單騎,帶條狗回家,給我爸媽看著嗎?”
尤雅“嗯”一聲,理直氣壯地說:“對。沒錯。這是你兒子,你帶走,離婚協議裡有,怪你自己看都沒看。”
不是?
沈在心說:“我們家離這邊有600公裡,我開車回去,你讓我帶上條狗,你怎麼想的?它不是我兒子,它是你兒子,它也不是我領養的,它是你養的,我平時,也隻是替你喂一喂它而已,而已……”
尤雅冷笑說:“還而已?你現在不承認了,我說它是我倆孩子的時候,你反駁過嗎?現在你反悔了,來得及嗎?再說了,你走了,我打算去自家酒店包房住,照顧不過來,更不要說,我從來沒喂過小狗,狗糧買啥樣的我都不知道。你要不要,你半路扔了算了。”
安莉脫口道:“潘多拉好可愛呀,要不給我……”
發現尤雅目光不對。
她縮了縮肩膀。
沈在心沒辦法,自己養了一年左右的狗,總不能扔了它。
他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室,啟動車輛,說走就走。
出了視線,他給方醫生打了個電話:“老方。我離婚了,解脫了,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吃完飯我再走。”
方醫生沒在上班,他夜班,白天沒地方去,人在醫院,這會兒才剛找地方眯了一會兒。
方醫生問:“叫上唐娟?”
沈在心尤記得尤雅那份報告,於是說:“不叫了吧,她是女的,老跟我們湊在一起,像什麼話?”
在醫院附近的小飯館。
兩人一起吃的飯。
說是早飯不是早飯,說是午飯不是午飯。
酒沒敢喝,菜也沒敢多點,一份炒豆芽,一份肉末茄子,兩人都是窮得叮當響的人,湊合湊合。
沈在心就看方醫生要倆饅頭,恨不得把盤子擦一遍的吃法,不由心生憐憫。
再怎麼說,尤雅再拿捏自己,也沒舍得讓自己渴著、餓著、凍著過,而這方醫生,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忍不住說:“該斷就斷了吧,是個結束,也是個新的開始。”
方醫生苦笑。
他說:“斷不了呀。她不跟我離婚。說什麼都不離。”
沈在心說:“你是遭她背叛的,為何你要過這樣的生活呢,而不是她誠心誠意取得你的諒解呢,不是說人是不是有抵不住誘惑的時候,會不會有失足之困,有沒有真心悔過的可能,她這是恬不知恥了,所以我覺得,離不離婚什麼的,你不該由著她。”
方醫生猶豫不決:“我跟她是在老家登記,離婚還要回老家,回一趟老家,家裡的人又參與進來,加上時間成本,車費成本,當天還辦不下來,要有一個月的冷靜期,哪有那麼容易呀。如果她不配合,還不是兩個來回的事情,工作弄不好都會因此丟掉。我就覺得,現在民法典的新規,就是給窮人挖的一個陷阱,你說呢?”
沈在心無奈說:“隻能說你沒有勇氣,你這樣拖著,有什麼意義呢?”
方醫生懦弱地說:“這兩天,我是想了又想,離婚的成本太高,而且以我現在的情況,離婚之後,我還能找得到老婆嗎?我其實想原諒她,帶她回老家去,那奸夫跟我老婆之前在一個公司,要是我們回老家,他也跟不過去。”
沈在心震驚於這種妥協,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奸夫?
人與人有太多不同。
聽方醫生說這麼多客觀理由,沈在心也不知道怎麼勸了,起身說:“那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方醫生說:“你那邊要是安定下來,你給我打電話,要有我的工作了,我們老家離你們那邊近,我可以去你們那兒投奔你。”
沈在心說:“那也行,等我回去了,給你打電話。”
回到車上,潘多拉被關太久,正淒聲慘叫。
沈在心揉一揉它的頭,安慰說:“不會了。不會了。去見個好朋友,也就是半個小時,乖,坐好,我們現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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