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大過年的,能一天醫院跑幾趟,聽何燕說,你這幾天血壓還上升了,用得著嗎?有啥事一個電話打給彆人,讓彆人辦了呀,啊…你要這樣,叔,我可要批評你了…會管理,人輕輕鬆鬆,不會管理,人累死也沒啥用…”
就這樣罵的。
前半段不給尤雅聽,後半段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打。
看我是在罵不?
嚴厲不嚴厲?
其實沈在心理解尤雅,人太熟了,很多都是自家親戚朋友,甚至是長輩,你拉不下來臉,時間一長,他們會變得說不得,罵不得,不把你當回事,動不動還給你這個老板臉色。
你不立威,你不讓他感覺到你的嚴厲,你將來也很難辦…
經常找一找茬,哪怕是故意沒事找事。讓他們緊張、緊張,多多審視工作,也是好的,能讓他們知道老板不那麼容易糊弄,他們工作上才不會那麼容易鬆懈。
送尤雅走之前,沈在心在彆墅中先搬了個家,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全搬回區醫院旁邊的那所房子去。
這是一個重要的態度,尤雅走了,他不住這兒,這兒讓薑惟和尤雅住,薑惟估計過了年,也會被喊回三連集團上班,這邊有她的企業,她來了住彆墅,尤雅也是,想回來了,住彆墅,沈在心不住那兒,就是不打算跟薑惟獨處。
陶聰也回來了。
四、五十的人,牽著個小女孩回來的,第二任老婆又跟他離婚了。
他第一任是醫院的一個醫生。
他出去開飯店的時候,人家出去自己活動,最後調去了中心醫院,再後來混成了副主任,然後兩人就過不下去了。
他在北都開飯店,又找了個服務員,一開始生意好,兩人過得挺是那麼回事兒,後來飯店生意轉差,人就又分了,給他留了個女兒,現在才六、七歲。
沈在心還以為他成了大老板,前麵爸爸不是說這說那,他還以為人家有成功的經驗呢。
結果沈父喊他去,沈在心看著陶聰,也被生活磨練得一臉木訥,心裡不由大失所望。這種失望,不是覺得這個人怎麼樣,而是從生意的角度上,那不跟自己一樣,根本不適合搞經營嗎?
你要說適合搞經營的人,人家鄭帥,人家劉玥玥,八百個心眼子,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乾好生意對吧?
你木木的,觀感上就不具備生意人的特點。
說實話,沈在心對這位大師兄還充斥著一種鄙夷。
為什麼呢?
你覺得乾醫生很丟人嗎?
你覺得中醫不掙錢,就嫌棄嗎,跑去開飯店,乾廚子,就能比中醫更顯得優秀嗎?
現在就是拋棄了信念,也沒找到適合自己的路。
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作為醫生,本領肯定丟得差不多了。
沈父還讓沈在心開了瓶好酒,自己給陶聰倒上,唏噓說:“聰啊。你是個有天分的人,你知道吧,你乾到這份上,你可惜了呀。你那個時候,心裡怎麼那麼邪呢,中醫是不掙錢,那麼多中醫,也沒見餓死,意誌怎麼就那麼不堅定呢?也怪我這個師傅,讓你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希望,你走了,我還跟你賭氣,也不去了解了解你的情況,是真不想聯係你,不想搭理你,後來也沒關心過你,是劉福強給我說,說在北都見著你了,飯店關門了,想著攢錢再開,我聽了心裡不是啥滋味,正好在心出來創業,把第二中醫院給並購了,我就想著咱們前麵打電話了,交流的時候,你說你對藥膳有心得,讓你回來跟著他乾。”
陶聰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他爹娘人都不在了,人漂泊在外,掰掰手指頭,估計就他師父能對他這樣了。
他哭著說:“師傅。我的餐廳,早倒閉了,這幾年,都是到處打工,我跟您老說我怎樣怎樣,都是我怕您老擔心,騙您的。”
沈父拍著他肩膀說:“你說是你說,你猜你師傅心裡有數沒數?這邊呀,我不知道你的醫術還剩幾個,也不能一回來,就讓你還坐診。丟好些年了吧,想乾飯店,你就乾飯店,飯店不讓你投資,讓在心出錢,他裝修,你隻管理、經營,把你的藥膳拿出來,藥膳也是咱們中醫的一部分呀,很多人忽視了,你現在你看病,你看不過機器,但老祖宗倡導的養生體係,它永遠不會過時,它深入我們的骨子裡了,對的吧?把這個乾好,也是為中醫做貢獻了。這在心呀,他今不走明天也要走,要送她老婆,我當著他的麵,也是這麼說,師父、師父,一半是師,一半是父,我得管你,這你回來,我得給你安個家,我有三套房子,一套我們兩口子在住,一套給在心了,他老婆買不買房,咱不管那,這還有一套,本來就是要留給你安家用。去年你師母要租出去,我沒讓,我說租什麼呀,一個月千把塊錢,你還在心裡惦著,人老了,心裡擱那事兒?”
後麵他師徒敘舊吧。
沈在心就沒有再陪下去,看看他閨女,自己媽媽拉著人在說話。
他想了一想,給尤雅打個電話,假裝是喊尤雅來給爸媽告彆,實際上是想讓尤雅看看,人要是丟了自己的老本行,會混成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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