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雅和薑惟通完電話,楊總還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尤雅趕緊示意沈在心開免提。
免提打開,楊總問沈在心:“在心,你媽媽怎麼樣了?不嚴重吧?你看你飯也沒吃上,要不我給你送點飯過去?”
這話讓沈在心一暖。
然而抬頭看向尤雅,尤雅一臉惡寒。
沈在心連忙說:“不要緊了。是這樣的,姐,今天我覺得你是喝酒了,喝醉了,說的什麼我都不當真,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
楊總沒吭聲,沒掛電話,好一會兒似乎是啜泣道:“在心,我……”
尤雅直接給他掛掉了。
她問沈在心:“此時此刻你覺得特彆溫暖對不對?她關心媽媽,還惦記你吃飯了沒有?接著你拒絕她,她還想哭?醒醒吧,這個電話是試探,她想知道,她對你表白,你會是什麼反應,你不決絕,回來也不給老婆說,這就給她信號,你起碼是心軟的。懂不懂?還在那兒不掛電話?聽她吸著鼻涕眼淚給你嚶嚶,早想好詞的。”
尤雅說:“現在的你,需要一位助理,你看我到哪都帶著安莉,不是我多信任她,而是她在,是屬於第三雙眼睛。”
沈在心想想也是。
如果自己有位助理,走一步帶一步,確實是一種隔絕。
他就在心裡斟酌,但把醫院和身邊的人都排查一遍,也不知道誰更合適,口風嚴,可靠,唯命是從,能克服一切困難,而且隨叫隨到。
此時,你站在這種角度去想安莉,你忽然覺得她這種人竟然極有用,也有幾分稀缺。
他試探說:”安莉呢?“
尤雅說:”我派出去當老總了,跟我這麼多年,雖然極討厭,但她聽我的,所以我覺得即使我失勢了,對她也有一種血脈上的壓製,更何況她能力也不咋樣,標簽上打的是我的人,沒有那麼容易背叛,最起碼彆人認為沒那麼容易背叛,這樣一個角色,往往不是誰直接能物色來的,是在長期的工作關係下,把她給訓練出來……“
沈在心苦笑說:”你覺得我帶女助理合適什麼?”
尤雅說:“大佬劉東就是女助理,如果充分信任,懂分寸,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沈在心試探道:“張薇薇合適嗎?”
尤雅皺起了眉。
隨後,她說:“你現任對她印象不好,這是個事情之後再說吧,心一明天回來,她一回來,馬上就是一場官司等著我們。雖然跟你牽扯不深,你也要知道怎麼置身事外,不能庭上說錯話,自己鑽到陷阱裡頭來。”
知道。
父母奶奶作為原告,告尤雅竊奪股權的奇葩官司馬上就來。
沈在心自認為這個官司絕無問題,因為尤家沒有傻子,怎麼可能讓尤雅竊奪股份好些年,現在才告她呢?
但偏偏尤雅覺得這個官司她一審會輸,而且她輸了,還決定不上訴。
這是個沉重的話題。
沈在心關了燈,被窩裡摟一摟懷裡的前妻,安慰說:“無論是什麼結果,你一定要頂住,隻要人頂得住,失去的,未必不能再拿回來。”
尤雅“嗯”一聲,背對著他,卻整個蜷縮到她懷裡,被他自後摟著,就拿著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小腹已經微微凸起,撫摸起來光滑柔軟,似有一種血脈相連的神秘力量,在相互傳遞。
二人都沉浸在這一刻的感覺裡,直到沈在心又回到之前的話題,他問:“為什麼不該要這個孩子,你卻要了呢?”
尤雅輕輕地說:“我怕失去你,我想用她拴住你……”
她輕輕地問:“如果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對我那麼好嗎?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沈在心說:“不然呢?”
尤雅說:“我有父母,等於我沒有,最疼愛我的奶奶,最終還是會站尤家家族的立場,我在世上其實隻有你。但你卻同時有我,有薑心一。回想起在這之前的掙紮,我倆放棄一切就走是最有遠見的,最起碼,根本沒有薑心一。”
沈在心就不說話了。
這話沒法回答的,事已至此,再無辦法挽回。
尤雅又問:“你愛我多一點,愛她多一點?”
沈在心違心地說:“肯定是愛你更多,畢竟沒有她時我們就在一起,就是我們在那個時候,有太多的不理解和誤會……”
尤雅咬在他的一條胳膊上,微微有點疼,沈在心沒有掙紮,隻是深深吸氣。
二人在這種慢節奏的交流中睡去,卻是知道,現在,未來,已經怎麼都避不開薑心一。
薑惟的回來,完全是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裡。
機場上見到人,她眉眼一彎,嘴角上揚的弧度恰似春日裡綻放的第一朵花,步伐裡滿是輕快,行李箱的滾輪“咕嚕咕嚕”,在地麵上滾動,像被她推動著一輛飛馳的汽車,人到沈在心和尤雅麵前,把自己的網球帽一把取了下來。
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垂落,柔順烏亮。
她先擁住尤雅,後來又擁住沈在心,三個人似乎都有一種喜悅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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