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昭問得聲聲泣血，所有人都隻能低著頭不語。
最後還是李原忍不了了，上去給了李明昭一巴掌，怒聲道：“你冷靜些！大軍當前，怎可霍亂？”
李明昭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父親，最終哭著跑了。
李原忍痛低聲道：“今夜，便突襲他們的大營，將所有人一網打儘，以告慰阿姿在天之靈！”
“是！”所有人齊聲跪下保證。
李原懷揣著悲痛回到軍帳之中，一個暗樁便悄然進來，將今日大軍內發生的所有細節和真相全都一一告知。
簡姿的所為……也講了。
李原先是因為簡姿的撒謊和擅自離營不快，在知曉她和古驚鴻的到來險險救了兩個兒子的性命，又覺得慶幸。
當聽聞簡姿為了鏟除敵軍禍患，竟然七竅流血最後暈倒在地，才被古驚鴻給救走，他心中又有些犯嘀咕。
“你說浮屍遍野、敵軍自相殘殺，也都是因了阿姿？”李原倒吸一口冷氣。
這丫頭怎得如此可怕。
若是用好了，豈不是最淩厲的殺人利器？
精神殺人……若是簡姿想反，他就算身在龍椅高堂，不也隻有死的份兒？
李原瞬間後脊背都涼了。
“主公不必憂心。想來，簡小姐想要利用重傷脫身，也是害怕被主公忌憚猜疑。且本次險勝的真相，一旦被傳出去，對主公和兩位殿下的威名也不好……簡小姐死於這場戰役，反而對咱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暗樁說完，便恭敬地退出去。
李原獨自坐在桌邊，腦海裡浮現出簡姿小時候可愛的模樣。
他腦海裡又浮現出妹妹美麗的容顏……
簡姿是妹妹唯一的血脈，她若是不想再管這天下事，何嘗不是為了自己？
李原歎了口氣：“原想著讓老大或者老二娶了她，這般七竅玲瓏心的姑娘，還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誰知道小丫頭主意大，居然喜歡上了旁人。
這也就罷了。
皇室中人，若是出一個精神力的血脈，隻怕人人自危，未必是個好事。
如此想來，簡姿倒是做了個極好的決定。
替她，也替李家。
過了許久，李原看到了帳外不斷徘徊的身影，揚聲道：“老二，進來。”
李二神色有些難過，他張張嘴，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喃喃道：“爹，我……”
“爹都知道。”李原點到即止：“你靠近些。”
李二不知道他說的事情跟父親知道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但出於心中的猶豫，到底還是上前低聲道：“兒子實在是心中難安。”
“你可知，你兄長為何不來私下尋我？”
李二怔了下，“兒子不知。”
李原低聲道：“因為他跟我想的一樣。”
李原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可惜了，我本想讓你們二人成就一份好姻緣，奈何你表妹已經心中有人。強扭的瓜不甜，以後，你的事情，也要做到心中有數才好。”
李二被說得臉上一臊，輕咳一聲道：“兒子對表妹沒那個意思。”
但他卻也希望有這份能耐的人，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
哪怕不當妃子呢……
李原歎了口氣：“讓她去吧。你啊，若是不能夠做到我說的事情，倒不如就讓神女的血脈流落在外。起碼，她不會背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