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跟在四秀後麵,來到了城中的一處客棧。
峨眉四秀領著他,上了樓梯,推開一間房門。
“師父!”馬秀真開口喚道,“方公子來了。”
方言跟著幾人,微微朝著房內坐著的人見禮。
可是獨孤一鶴卻沒有回答。
幾女對視一眼,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如此,還以為是他年紀大了沒聽見,於是齊聲道:“師父……”
屋裡很靜。
隻有他們自己的呼吸聲。
獨孤一鶴就坐在那張椅子上,麵對著他們,雙目微闔,正襟危坐,卻一動不動。
像尊石像。
四秀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的輕鬆漸漸變成了不安。
方言的目光也沉了下來,盯著椅子上的身影。
靜。
死一般的靜。
馬秀真咬了咬唇,緩步上前。
她伸出手,輕輕去推獨孤一鶴的肩膀。
“師父,您醒醒,方公子來了。”
手剛碰到獨孤一鶴的肩膀。
他的頭就猛地耷拉了下來,脖子像是斷了一樣。
“啊——!”
尖叫聲同時從馬秀真嘴裡驟然炸響,整個人也跌坐在地,滿臉都是驚怖之色。
石秀雪更是被她嚇得退了兩步,撞在方言身上。
方言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扶住了石秀雪,然後快步上前。
直到走近才發現,馬秀真為何會如此。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獨孤一鶴的背後。
那裡插著一把劍。
劍從椅背後麵刺入,把獨孤一鶴整個人都釘在了椅子上。
沒有貫穿,隻是戳進了獨孤一鶴的身體裡!
血已經不再流出來了。
人也已經死了。
尖叫聲還沒落地。
馬秀真的臉已經變得慘白,手還僵在半空中,指尖微微發抖。
她是大師姐,本該鎮定,可嘴唇翕動了半天,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
葉秀珠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像要凸出來,剛才的機靈勁兒全沒了。
石秀雪最是不堪,尖叫之後,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她拉著孫秀青的衣袖,身體抖得像篩糠,嘴裡喃喃地念著:“師父……師父怎麼會……”
方言的臉很沉。
沒有急著碰屍體,隻是站著,目光一寸寸的在獨孤一鶴的屍體上掃過。
從耷拉的頭顱,到僵直的肩膀,再到背後那截露在外麵的劍柄。
“嗯?”方言疑惑的皺起眉頭。
不對,很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方言的目光移向獨孤一鶴腰上的佩劍。劍鞘是好的,扣得很緊,沒有絲毫被碰過的痕跡。
一個劍客,尤其是獨孤一鶴這樣的劍客,劍在腰上,就像手在身上。
有人要殺他,他的手怎麼會離劍這麼遠?
他又抬頭,看那把釘在背上的劍。
從背後刺入心脈,確實致命。
但是卻不足以瞬間致命!
獨孤一鶴這樣的人,就算心脈中了一劍,也該掙紮,該反抗。
怎麼會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束手待斃?
這屋子裡,未免也太乾淨了。
乾淨得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乾淨的就不像是案發現場!
難道是偷襲?
不對,就算是偷襲,獨孤一鶴也該有反抗之力!
坐在椅子死去,連衣服都沒有皺!
這死法,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