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荃話音剛落,便察覺自己失言,連忙看向江華,語氣帶著歉意:“嬸子,我……”
“沒事!”江華輕輕拍了拍周荃的手背,目光隨即轉向李玉,語氣裡滿是擔憂,“大夫,您看我家夏夏這牙……”
李玉牽著薑夏夏往屋裡走,轉頭對江華和黎師長道:“我先給孩子做個檢查,你們二位在外麵稍等片刻?”
這話剛出口,江華和黎師長便同時往前邁了一步。
黎師長率先開口:“孩子看病,哪有不讓家人陪著的道理?我得在這兒等著。”
一旁的周荃聽了,忍不住插了句嘴:“有孩子奶奶陪著就夠了!您又不是夏夏的親爺爺,在這兒湊什麼熱鬨呀!”
薑夏夏猛地抬起頭,小臉上滿是警惕,瞪著黎師長,脆生生地冒出一句:“翹掐腳?”(撬牆角?)
末世那會兒,爺爺總不在奶奶身邊,都是係統幫著記錄下每一個想跟奶奶走近、試圖“撬牆角”的人。
如今到了華夏,她也得替爺爺盯緊了才行。
江華反應極快,立刻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她轉頭看向眉頭微蹙、顯然沒聽懂的黎師長,臉上擠出一抹溫和的笑:“還是我陪著夏寶進去吧,您在外麵等就好。”
黎師長狐疑地看了眼瞬間恢複乖巧的薑夏夏,雖有疑惑,卻也沒再多說,點了點頭。
病房門剛被黎師長關上,江華便無奈地戳了戳小姑娘的腦門,哭笑不得地問:“你爺又教你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薑夏夏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抬手對著江華比了個小小的心,軟乎乎地說:“愛你呀!”
江華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老臉一紅,一旁的李玉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喲,這三個字說得可是真心實意!連一點漏風的音都沒有!”
薑夏夏立刻扭頭瞪向李玉,小眉頭皺得緊緊的,還抬手比劃了個“割刀”的姿勢。
李玉見狀,心裡一激靈,連忙拿起桌上的小手電筒,收斂了笑意,嚴肅道:“咱們先不說彆的,趕緊檢查牙齒才是正事!”
可彆再提那些讓他做夢都發怵的“閹割技術”了,不然這小姑娘指不定還會冒出什麼嚇人的話來,還是好好看病最穩妥。
薑夏夏輕哼了一聲,倒也乖乖地坐到江華腿上,仰著小腦袋讓李玉檢查。
片刻後,李玉放下手電筒,看著一臉緊張的江華,語氣輕鬆了些:“您放心,孩子沒傷到牙床,後麵的牙還能再長出來。就是得叮囑她,彆用舌頭去舔傷口,免得發炎。”
“好好好!”江華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又連忙追問,“那大夫,孩子長牙是不是得補補?我聽城裡的人說,補鈣對長牙好,是得給孩子買鈣片,還是……給她找些魚蝦吃呀?”
李玉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江華——她身上的棉襖還打著補丁,棉鞋的鞋麵也早已泛白,一看就是過日子十分節儉的人。
他頓了頓,才委婉地說:“嬸子,市麵上的鈣片可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江華摸了摸薑夏夏揚起的小腦袋,語氣帶著幾分驕傲,“我家夏夏可厲害了,她自己賺到的錢……”
話還沒說完,江華就對上了薑夏夏嘟著嘴不讚同的眼神,連忙改口,笑著解釋:“不是不是,是我們夏夏孝順給我的錢,夠給她買鈣片的!”
薑夏夏卻搖了搖頭,小手緊緊攥著江華的衣角,認真地說:“奶,錢奶的。”
奶的錢就是奶的。夏寶要鈣片,自己再賺錢買。
李玉站在一旁,聽著這一老一小“炫富”似的對話,一時竟有些語塞。
他緩了緩,才重新開口,補充道:“嬸子,其實我剛才沒說全,除了價格,這鈣片還得有靠譜的渠道才能買到,一般地方不好找。”
薑夏夏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指了指門外,脆生生地吐出兩個字:“領導!”
江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問李玉:“大夫,您看外麵那位黎同誌,他的領導會不會有買鈣片的渠道呀?”
李玉:“……”
他此刻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剛才乾嘛多嘴提“渠道”這茬!
李玉無奈地重新拿了張紙,飛快地寫下幾種食物,遞給江華:“嬸子,要是實在找不到鈣片,這段時間可以多給孩子吃這些,都是補鈣的,也容易弄到。”
“太謝謝您了!”江華感激地接過紙條,抱著薑夏夏就準備離開。
“等等!”李玉突然輕咳了兩聲,叫住了祖孫倆。
薑夏夏停下腳步,歪著小腦袋看向李玉,眼裡滿是疑惑,等著他開口。
李玉整理了一下語氣,說道:“有件事跟你們說一聲,我已經接到通知了,年後會去你們向陽村工作。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你們帶我去山上轉一圈,我想看看山上有哪些能入藥的藥材,也好給村裡備著。”
雖說之前薑夏夏為向陽村爭取到了一些基礎物資,但真要是遇到突發情況,那些東西不過是杯水車薪。他想著多找些藥材,也能給村子多添份保障。
薑夏夏想了想,看向李玉,含糊地說:“家怪帶!”
江華在一旁聽得嘴角一抽,連忙給李玉解釋:“她是說,會有教官帶你上山。”
頓了頓,江華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不過負責帶路的那個教官……性子有點嚇人,也不太好溝通。您去村裡之前,最好先跟部隊對接的同誌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換個……普通點、好說話的教官。”
李玉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反而覺得放心:“凶一點的教官好啊!性子凶,說明他做事負責。有他帶著,我走過的區域肯定安全。”
江華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安全是肯定安全,可那位教官的“凶”,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啊!
但看著李玉一臉期待的樣子,江華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罷了,年輕人總要自己走些路,她再多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