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景麵皮發緊,麵上卻硬撐著不肯露半分窘迫,哪能當著外人的麵,承認自己失言被兩個小屁孩拿捏了把柄。
他扯著嘴角冷笑一聲,語氣硬邦邦的:“說就說!你叔我既然敢把話撂出來,就不怕你去告狀。”
薑誌明慢悠悠“哦”了一聲,一旁的薑夏夏滴溜溜的眼在兩人中間轉了一圈後,腦袋從兩人中間探出來,小聲問:“那……把這事兒跟白希姨姨說,也成嗎?”
“對,就得跟白希姨說。”薑誌明立刻點頭附和。
薑景轉頭瞪向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叛徒,眼神裡滿是沉默的譴責。
薑夏夏被他看得心虛,連忙彆過臉找借口:“我、我出去找大哥,你們在這兒等著!”
“不行!”林立新想都沒想就否決,“外麵這麼冷,還下著暴風雪,你一個小姑娘……”
薑景抬手按住林立新的肩膀,示意他彆再多說,目光重新落回薑夏夏身上,隻吐出三個字:“五百米。”
薑夏夏小手摳著膝蓋,小聲討價還價:“營區這麼大呢……”
“超過五百米,我就去找你。”薑景麵色一沉,餘光掃了眼身旁的薑誌明。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意思再明顯不過:要是夏寶超出範圍,他會留下薑小二出去找人。
薑夏夏不滿地哼了一聲,轉身要跳下車時,還是小聲嘟囔了句:“知道啦!”
薑誌明張了張嘴,直到夏寶的身影消失在車門外,才轉頭深深看了薑景一眼,他記著,回去就找奶告狀。
薑景不用回頭,都能察覺到小侄子那帶著“記仇”的目光,忍不住冷哼:“男孩子還告狀,就不怕傳出去丟人?”
“我年紀小,沒能力對抗比我大的人施加的不公平,告狀本來就是應該的。”薑誌明板著小臉,手上卻沒停,正忙著做新的暖寶寶,並且找出夏寶留下的繩子捆綁。大哥和大寶等會兒回來肯定凍壞了,得提前準備好。
林立新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家子又“鬥”又親的模樣,沉默片刻後,對著薑景豎了個大拇指:“你們家這教育,是真的好!”
薑景嘖了一聲沒接話,耳朵卻早已豎了起來,全神貫注聽著車外的動靜,連風雪刮過車門的細微聲響都沒放過。
薑夏夏下車之後,先謹慎的躲在了輪胎後,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隻是她也順耳聽到了車內的對話,叔沒瞅著爺爺都把二哥當老薑家下一代接班人培養嗎?為啥總想著刺激二哥?
心裡嘀嘀咕咕的夏寶,在車內安靜下來之後,邊開始打量著軍營內的這些巡邏的士兵,不知是太過自信,還是前麵一直沒出岔子,他們巡邏時半點不警惕,隻想著快點走完流程回帳篷取暖。
高架台上的崗哨雖睜著眼往下看,卻漫不經心,手裡還端著杯熱牛奶,時不時抿一口。
牛奶啊……薑夏夏悄悄舔了舔嘴角,眼睛亮了亮,喝牛奶能長高高!
多喝幾杯,等她長高了,叔就再也不能叫她“小矮子”了。
她美滋滋地掰著手指算要帶多少牛奶回去,轉著大眼睛四處找後勤倉庫的方向。
鼻尖輕輕動了動,很快鎖定了氣味來源,可等她扒著輪胎探頭一看,小眉頭瞬間皺成了小疙瘩,太遠了,肯定超過五百米了。
夏寶憂愁地歎口氣:叔咋就不能跟統子似的,升個級把功能完善完善呢?
她腦子裡還在盤算讓叔“升級”的概率,目光卻突然頓住,前方雪地裡,有個人影正匍匐著慢慢前進,後背上都積了一層白雪。
那不是大哥嗎?
薑夏夏腦子裡緩緩冒出一個問號:誌恩哥的腦子是被大雪灌滿凍壞了?這麼大的雪,在雪地裡匍匐前進,沒等找到目標,先得凍僵了!
回過神的薑夏夏小臉一板,像隻靈活的小團子,咻地一下就躥了出去。
而就在她躥出的那一刻,車上的薑景猛地坐直身體,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周身的氣息都繃緊了。
一旁的薑誌明一直挨著薑景坐,察覺到他的緊繃,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小手悄悄攥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