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沈照野就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
關於身體狀態,他一向很在乎,特彆是雲引川的。
這也是剛才雲引川反應那麼大的原因。
上次他發燒就知道沈照野的這個特點一點都沒變。
和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對視了片刻,雲引川心裡一悸,沉默了很久。
他剛才反應為什麼那麼大?沈照野走了六年,現在有什麼資格管他?
他難道潛意識裡還覺得沈照野沒變麼?
可是不對。
如果是六年前的沈照野,是不會做出夢中那種事的。
雲引川冷著臉將沈照野的手扯下來,強行壓著身體的顫抖,眉目冷淡地壓下來,像冰雪雕鑄成的觀賞品,疏遠的,沒半點感情。
“沈照野,你站在什麼立場管我的事情?”
平時還好,一旦雲引川的臉冷下來,疏離感就立刻像道天塹橫亙還在兩人中間。
這回沈照野停了很久,維持這樣的姿勢看雲引川。
車內一時沒有任何人開口。
汽車疾馳,林立的建築物飛快變成殘影,兩人坐在車內,仿佛定格了的相機畫麵。
沈照野很久之後才開口,聲音輕輕地,還帶著點疑惑:“……為什麼要有立場?”
雲引川一停。
“就因為關心,不可以麼?”沈照野聲音很緩,似乎還帶著委屈,“我關心你,所以想知道你的情況。”
“……”
“不可以麼?”沈照野靜悄悄地盯著雲引川。
“……”
雲引川一口氣仿佛撒在了棉花裡。
那棉花還順帶卡在了他喉嚨裡,雲引川一句話都說不口。
責怪的命令的躲避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沈照野說話太厲害了,情況不對轉變話題的速度太快了,雲引川甚至氣都生不起來。
片刻後,雲引川靠回座位,聲音淡淡地:“沒什麼大事。”
“抑製劑要失效了而已。”
沈照野挑挑眉。
抑製劑失效還不是大事?
車子停下,他不置可否的搖搖頭,瞥了窗外一眼,打開車門下車,朝雲引川伸出手。
沈照野什麼掩護措施都沒做,頂著一頭紅毛去哪都從容得仿佛回了家,放學校就像那開著鬼火滿街亂晃的精神少年,不過這張臉的層次還是要高一點。
雲引川默默捂住帽子和口罩,默默下了車,側身將沈照野推開了,朝餐廳裡走。
沈照野笑了聲,走在雲引川身邊。
“……”雲引川將口罩往上扯,“你對外低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