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兒見問,忽然想起她娘趙李氏正躺在炕上,大病不起,頓時潸然淚下道:
“赤俠哥,我娘生病了!”
“啊?”燕赤俠大驚失色道,“桃花兒,大嬸兒生病了?嚴重嗎?”
“嗯,嚴重!”桃花兒抬手擦了一下流淌在臉上的淚水,哭訴道,“赤俠哥,我娘生病已經快一個月了!剛開始的時候兒,她隻是輕微的咳嗽,沒過幾天,咳嗽就加重了!我又擔心又著急,想給我娘去買湯藥,可是家裡沒有錢……我忽然想起用‘板藍根’熬水能治咳嗽,以前我生病咳嗽的時候兒,我娘曾去大孤山上刨回‘板藍根’熬成藥水給我喝,可管事了,我喝過幾天病就好了!
我想,我娘生病了,家裡沒錢買藥,我也趕緊到大孤山上去刨藥吧。我就扛著钁頭到大孤山上去刨了一筐‘板藍根’,回來給我娘熬水喝……
可是,卻沒想到,我給我娘喝的‘板藍根’藥水,一點兒都不管用!我娘的病越來越嚴重,每天都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渾身沒勁兒,躺在炕上已經十多天了,一天比一天咳嗽得厲害,今天早晨都咯血了!
我急得要死,就慌忙跑到神廟來祈求神仙保佑我娘快快好轉……卻沒想到,赤俠哥和姐姐一起‘禦劍飛行’回來了!赤俠哥,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等我再祈求神仙保佑我娘平安無事,然後,咱就回家去……”
“桃花兒,不用祈求神仙了!”不等桃花兒說完,燕赤俠就打斷她的話道,“大嬸兒的病我能給她治好!”
“真的?”桃花兒不禁又驚又喜道,“赤俠哥,你會治病了?太好了!赤俠哥,我相信你……走,咱們趕緊回家吧!”
“好!”燕赤俠立刻點頭道,“桃花兒,明子,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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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兒家。
此時,趙李氏正蓋著棉被,滿臉憔悴地躺在炕頭上養病。事情正像桃花兒說的那樣,趙李氏患病在身,已經快一個月了。
但是,桃花兒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娘趙李氏已經身患絕症“肺癆”——對此,趙李氏心如明鏡一般,她知道自己來日不多了。本來,她想把這個無情的事實告訴桃花兒,好讓她有個精神準備……可是,她卻不敢對桃花兒說實話。因為桃花兒雖然已經十八歲,早過了“及笄”之年,深諳世事,但是,卻還待字閨中,沒有婆家,在這個世上,除了她,無依無靠——趙李氏生怕桃花兒知道真相後,經受不住這個天大的打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不好辦了。
此時,趙李氏一個人躺在炕上,眼睜睜地望著房梁,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聲音幽幽地自言自語道:
“唉!可憐我的桃花兒,剛一出生,她爹就沒了;如今,我也要撒手人間、撇她而去了!老天爺,我的桃花兒命咋就這麼苦啊?她這遭遇,跟俠兒真的差不多了!俠兒……俠兒……”想到這裡,她忽然又想到了燕赤俠,不禁又失聲呼喚道,“俠兒!俠兒!你在哪兒啊?俠兒,我的俠兒,大嬸兒想你了!俠兒,當初你跟著清虛道長去終南山修道,你說,很快你就會回來的……可是,一晃兒已經過去十三年了,你還沒有回來……俠兒,你知道大嬸兒這心裡有多想你、多惦念你嗎?俠兒,時到如今,為啥你還不回來呀?”
“大嬸兒,我回來了!”趙李氏話音未落,忽然燕赤俠推門而入,撲到炕頭前,一把抓住她那骨瘦如柴的手熱淚盈眶道,“大嬸兒,我好想你呀!大嬸兒……”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把臉貼在了趙李氏那布滿滄桑皺紋的麵頰上,失聲痛哭起來。
此情此景,令人感動。隨後走進屋來的白小月和桃花兒見狀,都站在旁邊,掩麵痛哭起來。
趙李氏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給驚呆了!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任憑燕赤俠那滾燙的淚水都灑在了她那枯槁的臉上,她還是一動不動,隻是忽然又歎了口氣道:
“唉!又做夢了!要是這夢變成真……那該有多好啊?”
燕赤俠聞聽,急忙抬起頭來,激動萬分地注視著趙李氏那充滿希冀的眼神,止住哭聲道:
“大嬸兒,你不是在做夢,你的俠兒真的回來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臉……”
“是呀是呀是呀!”燕赤俠話未說完,桃花兒就歡天喜地道,“娘,現在你沒有做夢,我赤俠哥真的回來了!”
“是呀!”白小月隨後也湊到趙李氏的麵前,嫣然笑道,“大嬸兒,你的俠兒真的回來了!還有我和他一起看望你老人家來了!”
“真的?”趙李氏興奮已極,她竟然一股身坐了起來,原本黯然無光的眼睛,忽然閃亮起來看著燕赤俠和白小月,不禁喜極而泣道,“俠兒,你真的回來了?這可太好了!我的俠兒有出息了,把媳婦兒都帶回來了!嗬嗬……這閨女長得可真俊,就像仙女似的,真招人稀罕!閨女,你叫啥名啊?”
“嗬嗬……”白小月心裡甜滋滋地微笑道,“大嬸兒,我叫白小月,你老人家就給我叫月兒吧!”
“好好好!”趙李氏眉開眼笑地打量著白小月那極其靚麗的容顏,心花怒放道,“月兒,你和俠兒遠道回來,一定很辛苦,你倆快到炕上坐……大嬸兒這就去給你倆做飯吃!”
說罷,她笑容滿麵地就要起身下地去做飯,卻因為患病在身,毫無力氣,結果,她不但沒有站起來,反而又一頭倒了下去。
燕赤俠見狀,不禁非常心疼,他急忙叫道:
“大嬸兒,你躺在炕上不要動,讓我給你看看病。”
“啊?”趙李氏驚喜異常道,“俠兒,你還會看病?嗬嗬……這回可好了,我的絕症有救了!”
“娘,你說什麼?”桃花兒不禁顏色更變地問道,“你……得了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