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俠望著金豆那歡快遠去的背影,感到十分欣慰道:
“桃花兒,看到小寶能有這麼聰明可愛的孩子,我真是由衷地感到高興啊!”
“……”桃花兒沒有回答。
燕赤俠不禁一愣,他轉眼一看,隻見桃花兒正像不認識似的在怔怔地看著他,他便問道:
“桃花兒,你怎麼了?”
“啊?”桃花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忽然問道,“赤俠哥,你……真的沒有修煉成仙嗎?”
“嗬嗬嗬……”燕赤俠展顏笑道,“沒有。桃花兒,你覺得我哪裡有什麼不對嗎?”
“嗯!”桃花兒點頭道,“赤俠哥,剛才你送給金豆的那些見麵禮,隻是用毛筆在紙上畫出來,再用手一抖,‘刷’地一下就都變成真的了——這種事情,我覺得隻有神仙才能做得到!”
“哦。”燕赤俠知道桃花兒有所誤會,便急忙解釋道,“桃花兒,我真不是神仙,剛才我送給金豆的見麵禮,那是我使用【紙畫符道法】激活的;‘紙畫符’,是我修煉出來的一種道法——其實,你小月姐姐也會這種道法。”
“真的?”桃花兒不禁萬分驚羨道,“原來姐姐也這麼厲害呀!赤俠哥,我真的好羨慕你們呀!唉!……算了,不說了。赤俠哥,現在咱去買水缸吧?”
“好!”燕赤俠點頭道,一邊邁步和桃花兒一起向“李記雜貨鋪”走去一邊又道,“桃花兒,我忽然覺得現在去買水缸十分不妥……依我之見,一會兒咱到小虎家坐一會兒就回去,不買水缸了。”
“哦?”桃花兒不禁一愣,“為什麼呀?”
燕赤俠轉眼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人,他便答道:
“桃花兒,現在咱若到小虎家買水缸,小虎自然而然的會問,‘桃花兒,你家的水缸破了?’你肯定會說,‘沒破。’小虎又會問,‘那你還買水缸乾什麼?’這下你就不好回答了。我知道,你十分誠實……可是,你再誠實,也不至於實話實說地告訴小虎,你要用水缸去裝很多很多的銅錢吧?”
“這……”桃花兒不知說什麼好了?
卻聽燕赤俠笑道:
“桃花兒,不用為難,一會兒咱到小虎家看一看就回去,你千萬彆把裝在衣兜裡的錢露出來,更不要提起我送給你們二百貫銅錢的事。”
“那……赤俠哥,不買水缸,那些……那些‘東西’咱用什麼裝啊?”桃花兒有些為難道。
燕赤俠胸有成竹道:
“我有辦法了。桃花兒,你放心吧。”
“嗯!”桃花兒笑道,“赤俠哥,我聽你的……”
說話間,燕赤俠和桃花兒來到了李小虎家的大門口,兩個人快步向院子裡走去。
李小虎家的院子因為沒有菜園子,所以顯得很大:
五間正房有些老舊,房簷上的那些瓦楞中,參差不齊地長著一溜兒有些乾枯的黃草;三間東廂房是幾年前蓋成的,顏色猶新;黃土地麵打掃得乾乾淨淨;靠西邊的大牆根下,一並排擺放著五、六口水缸,七、八口大鐵鍋,還有大大小小的十幾隻陶甕、沙盆和壇壇罐罐,都底兒朝天、整整齊齊地扣著放在那裡——為了防止被雨水淋濕,上麵用木棍和羊草搭著一個敞篷;在正房前門口與大門樓之間,鋪著一條十分光滑的鵝卵石通道。此外,彆無它物。
燕赤俠一走進院子裡,不禁心情激動起來,立刻大聲叫道:
“大叔,大嬸兒,小虎,你們都在家嗎?”
“在。”隨著一聲十分粗獷的回答聲,李小虎在東廂房裡走了出來,他一眼看見走在前麵的燕赤俠,不禁一愣,隨即又看見了桃花兒,立刻非常高興道,“桃花兒,你來了!這位是……”
“小虎,你好!”燕赤俠大聲叫道,“怎麼?小虎,你不認識我了?”
桃花兒見李小虎愣在了那裡,急忙叫道:
“小虎哥,他是赤俠哥呀!”
“啊?”李小虎一眨眼睛,“天哪,真的是燕赤俠!赤俠兄弟,你可回來啦!”他欣喜若狂道,立刻邁起大步張開雙臂向燕赤俠撲去。
燕赤俠也張開雙臂快步相迎,霎時,兩個人便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赤俠!赤俠……”李小虎一邊和燕赤俠熱烈擁抱,一邊激動得熱淚盈眶道,“赤俠,你可回來啦!自從十三年前你一離開靠山村,我就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赤俠兄弟,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小虎,對不起……我讓你掛念了!”燕赤俠也熱淚盈眶道,“我一走十三年,雖然沒有回來一次,但是,我的心裡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念著你們!”
說到這裡,燕赤俠和李小虎都放開擁抱著的雙臂,兩個人又緊握著雙手麵對麵站著,心情異常激動地互相打量起對方來——雖然彼此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很快就都從對方十分成熟的臉上,找到了從前那熟悉的影子。
“嗬嗬……”燕赤俠笑道,“小虎,你的模樣沒有變,濃眉大眼的,還是從前那個樣子。”
“嘿嘿嘿……”李小虎笑道,“赤俠兄弟,你的變化有點兒大——好像仙風道骨那種,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我真的沒有認出來!好了,咱彆站在院子裡說話,赤俠,桃花兒,快進屋,咱們一起坐下嘮嗑兒。”
“嗯。”桃花兒輕輕一點頭。
燕赤俠朗聲笑道:
“好!小虎,正好兒我想參觀一下你家的雜貨鋪。”
“雜貨鋪在東廂房,剛才我正歸攏貨物呢。”李小虎答道,“赤俠,既然你想參觀一下,那咱就到東廂房裡去。”
說罷,李小虎領著燕赤俠和桃花兒走進了東廂房的雜貨鋪。
“嗬!”燕赤俠一走進東廂房,就被擺放在貨架子上的那些琳琅滿目的日用生活品給吸引住了,“小虎,你家的雜貨鋪貨物挺多呀!哎,怎麼沒看見大叔和大嬸兒,他們不在家嗎?”
“我爹一大早趕著牛車到集鎮上去進雜貨,我娘不放心,怕他喝酒誤事,就跟著一起去了。”李小虎答道,說話間他笑容滿麵地走進櫃台裡,隨手拿起一個淺子,把放在貨櫃格子裡的落花生裝滿一淺子,端放到櫃台上,“赤俠,桃花兒,快都坐下,咱們一邊吃花生一邊說話。”
燕赤俠和桃花兒都答應一聲,與李小虎一起坐在了凳子上。
燕赤俠伸手抓起一粒落花生,“叭”地一聲捏兩半兒,一揚手將那紅撲撲的花生仁兒扔到嘴裡,一邊香噴噴地咀嚼一邊笑道:
“真香!小虎,你這雜貨鋪的生意咋樣啊?”
“挺好的。”李小虎答道,隨手抓起一把落花生,遞給桃花兒,“桃花兒,你也吃!”
“嗯。”桃花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小虎哥,我自己來。”
“嘿嘿……”李小虎也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那好!桃花兒,你多吃點兒——這是我今天大早起來新炒熟的,可香了!剛才金豆來打醬油,我給了他一把,小家夥一邊吃一邊說‘真香’。”說到這裡,他又把目光落到燕赤俠的臉上,充滿希望地問道,“赤俠兄弟,一晃兒你到終南山修道已經十三年了。咋樣?這些年你一定學會了很多道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