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雷斯的追悼會說長不長,說短也並不算短。
在常明主持並說完作為司儀的悼詞以後,就輪到了娜維婭以及碩果僅存的那麼幾位刺玫會高層輪流上台說出自己的悼詞。
走完一個追悼會應該有的所有流程以後,那些賓客們便在邁勒斯以及西爾弗的組織之下有序離開。
熒看了看逐漸變得空曠起來的四周,微微點了點頭。
現在這裡才真正的算作是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在熒的計劃當中,她原本是要參加完追悼會以後就去沫芒宮找常明,問一問心中的那些疑惑。
包括但不限於自己的血親、原始胎海之水到底是什麼東西等等疑惑,
雖然這些問題找芙寧娜同樣可以得到解答,但那位水神最擅長的便是故弄玄虛,更何況要見她的檔期已經排到了三十多年以後,與其拜托常明讓她們和水神見一麵,不如直接問他。
想到這裡,熒便快速走到了正打算和娜維婭一起離開這裡的常明身邊,輕輕地問道:
“常明,現在還有空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當然有空,那是一些什麼問題呢?若是我知道其中細節,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常明一邊轉過頭來一邊笑著說道。
看著眼前臉上掛著平和而又溫柔的微笑的常明,熒先是一愣,轉而便輕輕地問道:
“「原始胎海之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呢?”
聽到這個問題,常明微微眨了眨眼,隨後便苦笑著說道:
“我並不知道原始胎海之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對於它的了解其實和你們差不了多少,因為這一部分的調查報告並不在我手上,而是在那維萊特那裡。”
“如果你們想要知道更多信息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找那維萊特問問看。”
熒聞言則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於她來說,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從工作時間和負責範疇上來看常明怎麼看都要比那維萊特要繁忙的多,所以對一些事情沒有了解也算是正常現象。
“嗯,那就麻煩你了。”
在得到熒的回應之後,常明將目光放在了身後的娜維婭身上,而她則是同樣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率先朝著白淞鎮附近的港口走去。
作為這裡的地頭啊不對,是東道主,娜維婭去安排返回楓丹廷的船隻的效率肯定是要比他們高出來不少的。
除此之外,娜維婭也看出來了自己的搭檔還有一些問題要問常明,若是常明去安排船隻恐怕要浪費不少時間。
然而還沒等娜維婭走出幾步,她的心仿佛突然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轉而便下意識的朝著自己老爹的墓碑的方向看去。
透過那朦朦朧朧的雨簾,娜維婭看見了一個不知道何時而來的、令她無比意外的身影
——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
娜維婭稍稍思考了一下,隨後便朝著原先所估計的反方向走去。
而常明和熒也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將目光與注意力放在了身後的方向之上。
“咦?那是那維萊特?!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派蒙有些驚訝的說道。
而常明則是側過頭,看向那停靠在白露區所在小島南側的一艘小船,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維萊特或許是在剛剛眾人散場的時候來到了這裡,而他並沒有選擇來找他們,反而是一個人待在卡雷斯的墓碑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到這裡,常明與身邊的熒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在那小雨的洗滌之下,走到了那維萊特與娜維婭的後方。
娜維婭看著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原本在心中已經打好腹稿的歉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她隻能就這樣,保持沉默。
而那維萊特也是一樣,本就因為先前的事情對娜維婭有些愧疚的他此時此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此刻,他突然想起來了常明在那天晚上和他說的話。
「若是想讓楓丹這連邊不斷的雨季停下來,那就得讓你心中的那場雨先停下來」
想到這裡,那維萊特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而便微微抬起頭,對著身邊的娜維婭輕聲說道:
“很抱歉,娜維婭小姐,沒有和你打過招呼就來祭奠你的父親。”
娜維婭則是搖了搖頭,用同樣輕的聲音回應道:
“彆這麼說,那維萊特先生,我雖然很想要讓父親看見我的成長,但也不至於讓這個國家的最高審判官對我道歉的程度。”
“不過說到「道歉」,我覺得應該是我給你道歉,那維萊特先生。”
“很抱歉,那一天對你說了很多情緒化的語言,將許多本身不應該屬於你的錯誤歸結到了你的身上。”
那維萊特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答娜維婭的話,而是岔開話題道:
“這兩天以來我見到了不少與我原先所持有的觀點大相徑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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