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們接觸過他的父親,陳嘉來。”
西倉先生將那撚起的粉末彈掉,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語調平淡無波,
“我們想請他‘分享’一些東西,可惜,老家夥骨頭很硬,寧死不從。”
他頓了頓,補充道,
“用儘了各種方法,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趙麗娟端著茶壺的手猛地一顫,滾燙的茶水差點濺出。
各種方法?是些什麼方法?
她不敢細想,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連帶著後背都濕了一片。她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嗎……那老先生,確實……挺有原則的。”
西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目光轉向窗外。
“西倉先生,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
“要不……我們從那些村民下手?陳家村不是很多人看陳士興不順眼嗎?之前他們鬨著要趕走他,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愚蠢。”
西倉抬手,製止了她的話,
“那些目光短淺的村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們要的不是製造一場混亂的鬨劇,而是拿到最核心的東西。”
他停頓片刻,銳利的目光重新落在趙麗娟臉上。
趙麗娟心裡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這個陳士興,能有如此獨特的用藥手法,絕非偶然,必然有所傳承。”
西倉慢條斯理地繼續,
“我需要你,替我去拿一樣東西。”
“先生請吩咐!隻要我趙麗娟能辦到,一定萬死不辭!”
趙麗娟連忙表態,姿態放得極低。
“【脈訣】。”
西倉吐出兩個字,清晰而沉重。
趙麗娟一愣:
“脈……訣?這是什麼?聽起來……像本醫書?”
“對,【脈訣】。”
西倉重複了一遍,加重了語氣,
“陳家世代相傳的醫道精髓,是他們所有醫術,包括那神奇藥方的根基。我要你,從陳士興手裡,把它弄到手。”
趙麗娟臉上的諂媚笑容瞬間僵住,血色褪儘。
讓她去弄陳家的傳家寶?從那個脾氣又臭又硬,還帶著個凶神惡煞幫手的陳士興手裡?
這簡直是讓她去送死!
“先生……這……這太難了……”
趙麗娟麵露難色,聲音都帶著哭腔,
“陳士興那個人,油鹽不進,而且警惕性很高,我……我怎麼可能從他那兒拿到這種寶貝……”
“困難,才能證明你有價值。”
西倉打斷她,語氣帶著一絲蠱惑,
“想想吧,趙麗娟。事成之後,你將得到什麼?金錢,地位,甚至徹底擺脫這個讓你厭惡的地方,去東瀛,過上你夢寐以求的富貴生活。我們大和民族,從不虧待做出貢獻的朋友。”
去東瀛?
過上流社會的生活?
巨大的誘惑像一顆炸彈,在趙麗娟的心中轟然炸開,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蹦出胸腔。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西倉剛才輕描淡寫提到的,用在陳士興父親身上的“各種方法”……
如果自己失敗了呢?或者在過程中被陳士興發現了……下場恐怕比死還難受!
趙麗娟打了個寒顫,猛地抬頭,帶著幾分幽怨和不甘,幾乎是哀求道:
“先生!您讓我去偷他家傳的寶貝,這風險太大了!
萬一……萬一失手,我……我這條命恐怕就交代了!
他那個朋友,今天您也看到了,一看就不是善茬!
而且……一本醫書而已,就算厲害點,真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西倉看著她,臉上露出了近似嘲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