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向惠民藥廠,陳士興還在副駕駛座上喋喋不休。
李凡瞥了他一眼,涼颼颼地開口:
“老陳,你是不是覺得,這楊家請我們過去,是真想跟你談合作,送錢給你花?”
“啊?”
陳士興的興奮勁兒像被潑了盆冷水,愣了一下,
“那……那不然呢?張禮新電話裡不是說……”
“說個屁!”
李凡打斷他,
“上次在你們村,楊家死了那麼多人,連槍都動用了,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這次點名道姓讓你去,還特意選在他們的地盤,你這腦子是真讓酒精泡壞了?”
陳士興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嘴唇哆嗦起來:
“李……李先生,您的意思是……這是個陷阱?鴻門宴?”
“不然呢?請你去做spa?”
李凡沒好氣地道,
“八成是埋伏好了人,就等我們自投羅網。”
“那……那還去個毛啊!”
陳士興嚇得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
“掉頭!趕緊掉頭!李先生,咱不去了!這渾水咱不蹚!”
李凡把車速放緩,靠邊停下:
“行啊,你下車吧。”
“啊?”
陳士興又懵了,
“我……我下車?李先生,您……您還要去?”
“廢話,來都來了,總得去會會他們。”
李凡解開了陳士興那邊的安全帶,
“你趕緊滾蛋,彆在這兒礙事。”
陳士興看著李凡平靜卻透著一股狠勁的側臉,心裡天人交戰。
跑?
他確實怕死。
可就這麼把李凡一個人扔下……好像有點太不是東西了?
上次要不是李凡,他墳頭草都該長三尺高了。
“李先生……”
陳士興猶豫著,
“要不……我還是跟您一起……”
“滾!”
李凡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陳士興被吼得一哆嗦,求生欲最終戰勝了那點微不足道的義氣,他麻溜地推開車門,滾了下去。
李凡沒再看他,一腳油門,車子再次啟動,朝著不遠處的藥廠大門駛去。
陳士興站在路邊,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屁股,心裡五味雜陳。
他跺了跺腳,罵了句:
“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轉身想走,可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望著藥廠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
最終,他一咬牙,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躲在遠處一棵大樹後麵,探頭探腦地觀望。
與此同時,藥廠對麵廢棄大樓的天台上。
代號“寒鴉”的殺手,正透過高倍瞄準鏡,牢牢鎖定著那輛逐漸靠近的黑色轎車。
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呼吸平穩,眼神冷酷。
楊佳獎給的資料很詳細,目標人物,陳士興的保鏢,身手極強。
寒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再強,能快過子彈?
他調整著角度,等待著最佳的射擊時機。
隻要車子再靠近一點,停穩,駕駛座上的人露頭,他就開槍。
近了,更近了……
李凡將車開到距離藥廠大門還有百米左右的地方,緩緩減速。
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仿佛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從某個角落窺視著自己。
藥廠大門緊閉,裡麵靜悄悄的,透著一股詭異。
李凡沒有貿然下車,而是將手放在方向盤的喇叭上。
“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廠區的寧靜。
就在喇叭響起的瞬間,大門附近樹上棲息的一群麻雀,“撲棱棱”地衝天而起,恰好擋在了廢棄大樓天台和李凡車子之間!
“臥槽!”
寒鴉眼前一花,全是撲騰的鳥毛和翅膀,最佳的射擊窗口瞬間消失!
他暗罵一聲,準備等鳥群飛過再開槍。
然而,就在這零點幾秒的間隙,李凡已經捕捉到了對麵大樓天台上一閃而逝的鏡麵反光!
狙擊手!
果然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