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太郎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幾乎遮住了眼睛,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浸濕了白大褂的衣領。
他心裡把山本建罵了個狗血淋頭:
八嘎!流感病毒和艾滋病毒?
一個是rna病毒,靠飛沫和接觸呼吸道黏膜傳播;一個是逆轉錄病毒,主要攻擊免疫係統,通過體液、血液傳播!這兩種東西的結構和機製差了十萬八千裡,強行融合?
虧你想得出來!
你以為是捏橡皮泥嗎?
還一百毫秒?
能在體外短暫共存不死,已經是上帝保佑了!
蠢貨!外行指導內行!
可這些話,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
在山本建麵前,他隻是一條聽話的狗。
“社長……我……”
山本太郎聲音發顫,試圖辯解,卻被山本建粗暴地打斷。
“我不要聽解釋!我隻要結果!”
山本建麵目猙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山本太郎臉上,
“想想帝國的榮光!想想天皇陛下的期盼!我們投入了這麼多,是讓你在這裡給我研究‘奇跡’的!我要的是能讓整個華夏顫抖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森然:
“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新的方案!能切實提高病毒存活和傳播效率的方案!否則,你就準備好向天皇謝罪吧!”
“哈伊!”
山本太郎一個激靈,猛地鞠躬,汗水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山本建這才稍稍平複了怒氣,轉身走到巨大的電子屏幕前,上麵顯示著一張詳細的華夏地圖。
他用手指點著繁華的沿海地區,眼中閃爍著貪婪而瘋狂的光芒:
“太郎,你看……這片富饒的土地……隻要我們的‘作品’完成,隻要讓那些愚蠢的華夏人都染上這種無法治愈又極易傳播的‘小感冒’,而解藥隻掌握在我們手中……”
他的嘴角咧開一個扭曲的笑容:
“到時候,整個華夏都將匍匐在我們的腳下!先輩們未竟的事業,將在我們手中完成!而你,山本太郎,我會將這座城市作為獎勵,送給你你!”
海河市!
山本太郎的心臟猛地一縮,隨即劇烈地跳動起來!恐懼、屈辱瞬間被一股熾熱的野心所取代!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為這座繁華都市的掌控者,享受無儘的財富和權力!
去他媽的科學倫理!去他媽的病毒結構差異!
社長說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哈伊!社長!我明白了!我一定竭儘全力!保證完成任務!”
山本太郎再次深深鞠躬,眼中充滿了狂熱的乾勁,立刻轉身撲向實驗台,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
小院裡,酒氣彌漫。
陳士興已經喝得麵紅耳赤,舌頭都有些打結,抓著酒瓶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李凡訴苦。
“李先生……嗝……你是不知道啊……我這輩子……活得……太憋屈了……”
“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小郎中’……誰家有個頭疼腦熱……都來找我……可自從跟著我叫那老頭子學了這獸醫……一切都變了……”
李凡端著酒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琢磨著怎麼把話題往《脈訣》上引。這老登,酒品不怎麼樣,哭哭啼啼的,比娘們還墨跡。
“……他們都說我是……瘟神……克星……我走到哪兒……哪兒就……就倒黴……”
陳士興猛灌了一口酒,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我談了個對象……多好的姑娘啊……水靈……賢惠……就因為……因為有人在她家門口潑狗血……罵我是‘治瘟的’……她……她爹媽硬是把她嫁給鄰村的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