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風,刮得更猛了。
張道統站在欄杆邊緣,身形紋絲不動,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那個搖搖欲墜的男人。
他見多了這種人,一時衝動,並非真的想死。
等對方情緒宣泄得差不多,才是他介入的最佳時機。
“我叫楊勇……嗚……我他媽就是個傻子!”
那男人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吐露著自己的遭遇。
原來他常年在外地的工地上拚死拚活,每月省吃儉用,把大半的工錢都寄回家裡。
他以為妻子在家帶著兩個孩子,歲月靜好。
誰知道,那女人拿著他的血汗錢,在外麵養了彆的男人。
更讓他崩潰的是,前幾天他回家,才發現兩個他疼愛多年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是他親生的!
“她……她把娃藏起來了!不讓我見!還要跟我離!讓我滾蛋!一分錢都不給我!”
楊勇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珠子瞪著虛空,
“我問她憑什麼!她還打我!說我沒本事!窩囊廢!”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從最初的絕望,轉為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狂暴。
張道統等的就是這個。
他挪動了一下腳步,離楊勇近了一些,用一種帶著些許沙啞聲調開口道:
“兄弟,你是個好父親。”
楊勇愣了一下,通紅的眼睛望向張道統,帶著一絲迷茫。
“為了孩子,你在外麵受了多少苦,隻有你自己清楚。”
張道統繼續說著,
“為了那樣的女人,為了彆人的種,就這麼死了,值嗎?”
“那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楊勇雙手抓著頭發,痛苦地嘶吼。
“那為什麼要自己先死?”
張道統反問,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邏輯,
“你死了,他們正好快活。用你的錢,住你的房子,打你的娃……哦,不對,是打他們的娃。”
楊勇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死了,誰給你報仇?誰讓他們也嘗嘗你現在的滋味?”
張道統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毒蛇吐信,
“讓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家破人亡,什麼叫生不如死。”
楊勇猛地站起身,搖搖晃晃,眼底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那對狗男女!”
“殺人,是要償命的。”
張道統慢條斯理地說,
“為了那種人不值得。不過,讓他們出點‘意外’,還是可以的。”
他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
“你老婆,還有那個奸夫,他們住哪裡?平時有什麼習慣?”
楊勇被仇恨衝昏了頭,下意識地回答:
“他們……他們就住在我家!那個男的,天天晚上都來!還開著一輛破電瓶車!”
“電瓶車?”
張道統的唇邊,逸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這就好辦了。”
他湊到楊勇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細細說出一番話。
“……電瓶車的充電器插頭,拔下來,用濃鹽水浸泡一個小時。然後,趁他們睡著,悄悄插回插座……記得,要確保插頭和插座都足夠潮濕……再把充電器的另一頭,搭在金屬床架上。”
楊勇聽得瞠目結舌,臉上的瘋狂漸漸被一種混雜著恐懼和興奮的神情取代。
“事後,把鹽水處理乾淨,充電器扔遠點,就說是電路老化,意外漏電……誰也查不出來。”
張道統拍了拍楊勇的肩膀,語氣帶著一絲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