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尚品會所九樓,一間雅致的茶室內。
鄧天林聽完李凡的簡單介紹,激動地握住梁興旺的手,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
“梁老先生!久仰大名!您可是咱們中醫界局方派的泰山北鬥啊!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梁興旺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局促地搓著手,臉上帶著幾分自卑:
“鄧總您太客氣了……我……我現在連個行醫資格都沒有,算什麼醫生啊……”
老人佝僂著背,聲音裡滿是失落。
“嗨!這叫什麼話!”
鄧天林一拍大腿,聲如洪鐘,
“誰敢說梁老先生您不行?他那是眼瞎!中醫是什麼?是咱們華夏的瑰寶!行醫資格證算個屁!李老弟,這事兒交給我!三天,不!就兩天!我保證給梁老先生把這證辦得妥妥帖帖的!”
聞言,梁興旺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鄧天林,渾濁的老眼裡瞬間湧上了水汽:
“鄧……鄧老板,您說的是真的?我……我真的還能拿到行醫資格?”
他聲音都哆嗦了,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努力了太久,也失望了太久。
“比真金還真!”
鄧天林拍著胸脯保證。
李凡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有些打鼓。
不過,看梁老先生這激動樣,李凡也樂得配合,能幫老人了卻一樁心願,總是好的。
他決定,就算鄧天林辦不成,他豁出這張臉,也得想辦法給老先生弄到。
“太好了!太好了!”
梁興旺激動得直搓手,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順著臉上的褶子就淌了下來。
李凡看著老先生這副模樣,心裡五味雜陳,一個身懷絕技、一心隻想治病救人的老中醫,竟然被逼到這份田地,真是讓人心酸。
他強顏歡笑道:
“老先生,這下好了,以後您就可以二十四小時坐診,全年無休,病人想看病都得提前搖號了。”
梁興旺被他逗得破涕為笑,抹了把老淚,指著李凡笑罵道:
“李先生,就你拿我開心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說笑間,梁興旺的目光突然被旁邊書架上一排排古籍吸引了過去。
他像是著了魔一樣,也顧不上跟鄧天林和李凡說話,徑直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如獲至寶般翻閱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鄧天林看著梁興旺佝僂而專注的背影,歎了口氣:
“唉,這世道,真是……”
李凡眼神沉靜:
“這不是世道的問題,是人心的問題。有人想讓我們的中醫斷根,梁老先生這樣的,不過是這場陰謀裡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鄧天林眉頭一緊:
“你是說……”
“有些人,見不得我們好。”
李凡淡淡說道,
“把好的說成壞的,把精華說成糟粕,等我們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東西了,他們再偷過去,搖身一變,就成了他們的了。”
鄧天林咂了咂嘴:
“這人心呐,真是難測。你說這人吧,有時候太善良了,就容易被人當軟柿子捏。可這骨子裡的東西,想改也難。”
李凡深有同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與人為善,但經曆的事情多了,也漸漸明白,單純的善良,在這複雜的世道裡,有時候真的不夠用。
他從懷裡摸出那本《惠濟方宗》,遞給鄧天林:
“這是《惠濟方宗》的原本,您先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