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河一聽這話,臉“唰”就紅了,手腳都沒處放。
“陸老板,俺……俺不是那個意思。”
“俺是想說,那……那小冊子,它可能……可能比俺們想的要金貴得多!”
他急急忙忙指著李凡。
“這位老板,人家開口就給十萬!”
“十萬?”
陸沉從鼻孔裡哼出一聲,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一個破本子,能金貴到哪裡去?”
“肖長河,我告訴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想訛錢?門兒都沒有!”
他視線越過肖長河,落在李凡身上,那股子審視味兒更濃了。
“這又是誰?你帶來的幫手?”
“我可警告你們,再敢胡攪蠻纏,我立馬叫保安把你們趕出去!”
眼看那屏幕就要暗下去,肖長河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貼到門鈴上。
“陸老板!彆啊!是真的!真有人出十萬塊買那玩意兒!”
屏幕裡的陸沉動作停了停,目光在李凡身上刮了幾個來回。
“十萬?”
他嘴角撇了撇,那輕蔑勁兒,不加掩飾。
“要是隻出得起這個數,那就彆在這兒浪費大家時間了。”
“我今天還有貴客。”
李凡神色不動。
“東西要是對的,價錢,自然好商量。”
這話一出,陸沉那雙有些浮腫的眼睛裡,總算透出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他嘿了一聲。
“小子,口氣倒不小。”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給你個實底。”
“那本【小冊子】,起步價,五十萬。”
“少一分,免談。”
“什……什麼?五……五十萬?!”
肖長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指著門鈴屏幕,聲音都變了調。
“陸沉!你……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明明說,那玩意兒,頂天了就值個千兒八百的!”
陸沉嗤笑,那笑聲通過揚聲器傳出來,格外刺耳。
“千兒八百?”
“肖長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你一個刨土的,配我跟你解釋那麼多?”
肖長河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你……你這個天殺的!”
“當初是你,說是那邊要拆遷了,工地上人手不夠,讓我去幫忙清東西!”
“結果呢?結果你讓我從那堆破爛裡頭,把那冊子給你刨出來!”
“現在倒好,轉手就要賣五十萬!”
“我就得了那五百塊錢的辛苦費!”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黑心爛肚腸地坑我?!”
陸沉聽著肖長河的控訴,臉上那點不耐煩越發明顯。
“憑什麼?”
他慢悠悠地重複了一遍,語氣裡帶著一種讓人牙癢的傲慢。
“就憑這玩意兒現在在我手裡。”
“我告訴你肖長河,這世道,講究的是腦子,是手段。”
“銀行裡存錢那些人,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買套房,還得背幾十年的債。誰賺了?開發商賺了。”
“他們會跟你解釋憑什麼嗎?”
“你一個乾苦力的,就該有乾苦力的覺悟。”
“彆他媽跟我這兒掰扯什麼狗屁道理。”
肖長河氣得嘴唇都在哆嗦,還想說什麼。
陸沉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下來。
“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讓你在縣裡待不下去?”
這話,陰森森的。
肖長河後麵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隻是那雙眼睛紅得嚇人。
陸沉不再理他,目光轉向李凡。
“小子,考慮好了沒?”
“五十萬,拿得出,就進來談。”
“拿不出,就趕緊滾蛋,彆礙眼。”
李凡強忍著想揍陸沉的衝動心,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
“有。”
陸沉聞言臉上的橫肉抽動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又似乎早有預料。
他按了下什麼按鈕,大門緩緩打開。
“進來吧。”
他側了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但那姿態,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施舍。
肖長河想跟著進去,被陸沉一眼瞪了回去。
“你留下。”
李凡停下腳步。
“他跟我一起。”
“這冊子,他見過,也算是個見證。”
陸沉眉頭擰成個疙瘩。
讓肖長河進來,他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這姓李的小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萬一東西不對,多個看過的人,也能少些麻煩。
“哼,算你有點用。”
他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路。
肖長河感激地看了李凡一眼,悶著頭跟了進去。
彆墅客廳倒是寬敞,裝修也算豪華,隻是那股子浮誇的土豪風,讓人不敢恭維。
沙發上已經坐了兩個人。
一個五十來歲,穿著考究,但神色倨傲。
另一個,則讓李凡多看了一眼。
那人約莫四十出頭,身材不高,留著一撮衛生胡,一看就是一個東瀛人。
陸沉大馬金刀地往主位沙發上一坐,指了指對麵的空位。
“坐。”
等李凡和肖長河坐下,他清了清嗓子。
“人既然都到齊了,那咱們也彆浪費時間。”
“規矩很簡單,【小冊子】就在我這兒,底價五十萬。”
“價高者得。”
他目光掃過李凡和東瀛男子。
“哪位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