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百多雙眼睛,齊刷刷地在李凡和梁知遠之間來回掃射。
門縫裡偷窺的宇文忠,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彈出來了。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這哥膽子也太肥了!這已經不是在梁知遠的雷區蹦迪了,這是直接在他墳頭開派對啊!
梁知遠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眼裡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
“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梁知遠抓起話筒,對著李凡大罵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裡跟我叫板,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在海河市混不下去?”
李凡像是沒聽見他的咆哮,從門框上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走進大廳。
他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梁知遠身上,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我是個中醫醫生。”
聞言,梁知遠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加猛烈的嘲笑。
“哈哈哈哈!中醫?我當是哪路神仙,原來是個跳大神的!”
他笑得前仰後合,指著李凡對眾人道,
“聽見沒?一個搞中醫的,也敢來質疑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圍的醫生們也跟著發出哄笑,看李凡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李凡對這些噪音充耳不聞,他徑直走到梁知遠麵前,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補了一句:
“梁會長,彆急著笑啊。你剛才不是說,全海河市中醫的收入加起來都沒你高,不然就表演倒立拉屎嗎?怎麼,廁所都給你指好了,你現在想提上褲子不認賬?”
梁知遠笑聲一滯,臉色鐵青。
他身邊的熊文立刻跳出來護主,挺著肚子指著李凡的鼻子罵道:
“小子,你裝什麼大頭蒜!梁會長一個月掙三十五萬!三十五萬!你見過那麼多錢嗎?你個搞中醫的,一個月能掙三千五就燒高香了!還敢跟梁會長比?你要是能一個月掙三十五萬,我,熊文,今天把這桌子吃了!”
“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哪裡來的野路子,也敢在醫學協會的地盤上撒野!”
................
眾人再次起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角落裡,宇長江的拳頭攥得死死的。他既為李凡的挺身而出感到一絲暖意,又為他即將麵臨的羞辱而感到絕望。
李凡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更加燦爛了。
“我能不能掙到,其實梁會長你心裡應該最清楚。”
“比如說,令尊,梁大富梁老先生。”
“梁大富”三個字一出,梁知遠的瞳孔猛地一縮。
李凡繼續慢條斯理地往下說:
“兩年前,梁老先生突發腦溢血,半身不遂,生命垂危。你找遍了海河市所有名醫,甚至托關係請了京城的專家,錢花得像流水,人卻一點起色都沒有。最後,還是有人牽線搭橋,花了整整兩千萬,才把梁老先生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對吧?”
大廳裡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聽出了這番話裡不同尋常的味道。
梁知遠臉上的囂張和輕蔑在“兩千萬”這個數字麵前,徹底崩碎。
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一片,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凡。
“你……你……你怎麼會?難道......”
他想到了一個讓他渾身冰涼的可能,一個他父親事後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找到並結交的大恩人。
李凡微微點頭,盯著梁知遠繼續說道:
“沒錯,治好梁老先生的人,就是我。”
轟!
全場嘩然!
那些剛才還在嘲笑李凡的醫生們,此刻一個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駭然,看向李凡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