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您交代的事兒,出……出問題了。”
電話那頭,李向陽聲音嘶啞。
李凡沒出聲,靜靜聽著這個老家夥的彙報。
“我派了三十多個最精乾的弟兄,沿著江岸往下遊撒網,就差把江底的淤泥都給刨出來了。”
李向陽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子絕望和挫敗。
“找了一宿,天都快亮了,彆說屍體,連根毛都沒看著。”
“那江水渾得跟工地和的水泥似的,手電筒照下去都散光,底下啥也看不清。”
李凡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對於這個結果他早有準備。
電話那頭的李向陽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了。
“最離譜的是,我的人問了個在江邊守了一夜的釣魚佬。”
“那老頭說,下半夜的時候,天上飛下來一個黑漆漆的鐵坨坨,沒開燈。”
“然後……然後從那鐵坨坨上垂下來一個爪子,好像……好像撈了個人就飛走了!”
“老頭以為自己老眼昏花撞邪了,嚇得當場就把魚竿扔了,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家。”
李向陽說到這,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先生,那老頭說的八成是直升機!劉曉明……他媽的被人用直升機從江裡撈走了!”
李凡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把手機拿近了些。
“直升機?”
“這個劉家,什麼背景?”
“世家!”
李向陽幾乎是把這兩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在咱們修者的圈子裡,有個說法。”
“能人輩出的家族,叫豪門。”
“但能安安穩穩傳過十代,香火不斷的,才能被叫作‘世家’!”
“這種家族,底蘊跟海一樣深,人脈、錢、高手,盤根錯節,就是個巨無霸。能動用直升機半夜撈人還不留痕跡的……劉家,八成就是這種級彆的存在!”
“他們盯上您,這事兒……恐怕是天大的麻煩!”
李向陽以為李凡會沉默,會思考,會選擇暫避鋒芒。
誰知道,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帶著三分戲謔,七分不屑
“世家?”
“很牛逼嗎?”
“殺人沒殺成,被人沉了江,還能要人開著直升機來複活?”
“怎麼,他們家是給閻王爺上了貢,還是跟地府簽了vip包年服務?”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李凡的語氣變得冰冷。
“李向陽。”
“你知道他們家的大門,衝哪個方向開嗎?”
“帶路,我過去一趟。”
“我得親自登門,找他們家的老不死,好好聊聊什麼叫‘江湖規矩’,什麼叫‘殺人償命’。”
李向陽被這幾句“聊聊”,嚇得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他太清楚這“聊聊”會是什麼場麵了。
那不是講道理。
那是把道理印在對方的骨灰盒上!
“李……李先生……”
他結結巴巴,舌頭都捋不直了,
“這……這幫世家一個個都跟成了精的狐狸似的,狡猾得很!”
“有的把家安在鬨市區的某個四合院裡,外麵看著平平無奇,裡麵彆有洞天。”
“有的乾脆躲進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設上陣法,外人開車轉悠一個月都找不到進去的路。”
“我……我真不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兒……”
李凡“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行,找不到就算了。”
“這筆賬,先給他們記在小本本上,利息一天都不能少。”